再醒来时已是深夜二更,四周静谧无比,他摸摸自己额头,热度已经退了,他翻了翻僵硬的身子,而这一转身才发现北云容正在他身旁休憩,想起白天他背着自己赶了一天的路,应是早已疲倦了吧。
腿上的伤口已经痊愈,睡了一觉后精气神又复全,栾木再无睡意,只是愣愣地看着北云容,刹那,梦中人的模样竟是与他重叠,栾木心底一惊,再细看对面人还是往常相貌。
已经多少年没有做过旧梦了呢……
正当他思索时,忽然一手掌搭上了他的额间,不知何时对面人已睁开了眼,栾木微愕。
“退热了?”
“嗯。”
“伤口呢?”
“已经痊愈了,我现在好得很呢,现在让我下地跑十里都不成问题,也是多亏了你及时赶来,不然我怕是已经被唐丰未给大卸八块了吧,不过话说回来,你怎知我在挽岚?”
“我御剑去玉回,见其大门紧闭,便猜你在挽岚。”
“你居然还去了玉回?!那迷药可是两天的药效呢,你怎么会有时间去了玉回再来挽岚?难不成我被骗了?!”
提及此事,北云容面上不悦,“我确实是在两天后醒来的。”
“不可能,那路程少说也得……”
“御剑。”
北云容吐出两字答案,按照路程算来,确实只有一路御剑到此才能追的上他,但御剑耗费真气,怪不得在挽岚时,北云容没有御剑带他逃跑,而他昨晚一夜未眠之后又带着自己赶路,想必已是有所不支才会一副倦态。
栾木心觉有所亏欠,“那你好好休息,床让你,反正我也睡了一天,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然而他刚准备起身下床时,却被身后人给捉住手腕,猛地拉倒,手环在他腰间,不让其离开,栾木略微惊愕地看着近距离的人,“怎么?”
“冷。”
一字过后,北云容闭上眼休息,栾木反应了许久才轻笑出声,原来疲倦的近仙者也喜欢找人撒娇,他被禁锢在怀里,听见对方心跳声强劲有力,没有任何波澜,如镜面湖水般祥和安稳,催着人入梦。
“啊——!!!!!!”
然而三更过后,一阵惨叫声传来,栾木和北云容从睡梦中惊醒,赶紧起身推门而出,念卿亦是听见了动静,三人跑到街道上查看情况,那惨叫声是从一百姓家中传出的,他们赶到时,房门已是被破坏,木板往外碎落一地,应是有什么东西从屋内冲了出来,而屋内更是一片狼藉,一女子正瘫倒在地上,身上衣衫被撕破,手臂上流着血,从其伤口看来,似乎是——牙印,而且是人的牙齿所咬伤的。
“姑娘,这是发生了何事?”
那女子似乎是受了惊吓,愣了神,等他们将她扶起在一旁坐下后,半晌才是开了口。
“我……我本与相公就寝于房内,然而相公他不知怎的,突然发疯了似的啃咬我,我与他争斗了许久,被其咬住了手臂,我疼得厉害,只是顺手拿起了桌上灯炉朝他砸下去,他脑袋上被砸出了血,似是有些畏惧,随即破门而出。”
“也就是说刚才袭击你且逃走的是你的相公?”
“是。”
“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应是西边。”
听言,三人立动身朝着西边的街道追赶去,然而越是往前越是能看见地上有一些血迹,于是他们循此而往,直到出了城门,到了山间郊外,便是不见了那血迹线索。
又是一怪相。
栾木突然想到了在柴桑和兰陵所见的那些生死簿无法收回的怨灵,又想起自己从挽岚偷出了那驭灵书卷,想要将其拿出一探究竟,查探今日怪相是否是驭灵所为时,却发现怀中囊袋空空,根本没有书卷。
糟了,肯定是在逃跑路途中给掉了出去,好不容易以为找到了怪相源头,现在却是根本无从考证。正当他懊恼时,林间传来一声吼叫,那声音似人又似狼,他们朝其方向进到了林深处,果真看见有一黑影在前方,那黑影不过两尺左右高,行为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