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栾木进退维谷之时,霍然一片黑羽从眼边划过,北云容伸手接来,那羽毛本为黑色,但在月光下却泛出珠白光亮,不似寻常鸟类。
栾木认得,那是夜巡的羽毛。日夜巡虽与鬼王同为阴帅,但原身是毕方鸟,为双胞之子。日巡为兄,只能在白日出现,夜巡为弟,只能在夜晚现身。
羽毛是栾木与他们之间的通讯信号。自知有事发生,栾木从后山望去,正好能见整个薛府,那里本是曲径幽黑,突然四处火光窜动,府上顿时明亮起来,想必是薛家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薛府有恙,我的事之后再与真君你解释清楚,眼下还是赶紧先过去看看如何?”
见山下模样,北云容知其非为脱身而撒谎,姑且先将剑给收回,两人便一同往薛府赶去。
刚至,踏进二进门,便看见一群下人举着灯笼朝着西侧院而去,栾木随便抓来一人询问。
“请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什么人?这儿已是乱的不可开交,没空理你这个乞丐,赶紧走赶紧走!”
“我们可是来帮忙的。”
“帮忙?就你?府上闹鬼你能除?”
“何处闹鬼?”
夜晚光线黑暗,直到北云容出声,那下人才注意到凝宫真君也在,竟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态度大变。
“西侧院!西侧院的人都倒下了,真君赶紧救救我家主子吧!”
“不对,这殷山的腐骨之葬都已处理,怎会有怨灵如此暴戾?真君你看……”
不待栾木说完,北云容顷刻动身而往,栾木只好闭嘴跟着跑去。 刚进侧院便看见众多下人横躺在院内,面色惨白,所幸都还存着一丝微弱的气息,应是被吸走了大量阳气。
房间里传来啜泣的声音,两人循声而往,房内景象狼藉,薛夫人如同门外家丁般倒在地上,阿玺正在安慰哭得梨花带雨的薛小姐。
“阿玺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可算来了。有怨灵在府上到处食人阳气。薛夫人也没能幸免。”
“府上各厢房都贴有符咒,怨灵是怎么进来的?”
“是我!呜……是我不好,害了娘,这位少侠,还请你救救我娘!”
薛小姐呜咽着言语,断断续续地告知,原来是小姐以为府上鬼魂已除,欲开门查探,谁知刚一打开,薛夫人便倒地不起。她赶紧跑出来找人帮忙,但刚至院内,家丁就尽数倒下。慌忙逃跑中,薛小姐碰见了刚被夜巡接回来的阿玺,阿玺有仙根,自是看得见怨灵方位,于是带着她一直躲逃。
“怨灵现在在哪儿?”
“出了侧院,往东南方向去了。”
“你在这儿照顾小姐和夫人,我和真君前去处理。”
交代完几句,栾木与北云容朝着方位前寻,果真见那处黑气纵生。乌烟下,依稀可见有两团黑影在纠缠相斗。
其一是怨灵,而另一便是夜巡。
大致上看去,夜巡正压制着对方,于是栾木看准时机御笔画符帮忙,却只是将鬼魂定住了刹那功夫,便被挣脱开来。看其身上黑气浓郁,定不是被度化的魂魄,而且已吸食了太多阳气,更添其凶性,如此一来不易被收入折本。
这鬼魂到底哪儿来?难道真是阿玺迁坟的时候漏掉了一个?应该不会,阿玺虽然脸皮厚,但是心思细腻,随他捉鬼以来,从来没出过差错,况且此鬼魂外表光鲜,应是刚死不久,而殷山没有近日下葬的坟冢,应该不是出自那个坟圈。
就在栾木思索之时,北云容御出十剑,以流云之势冲向打斗的两鬼,夜巡眼疾手快,见有东西飞来,立即跳开数尺,而怨灵毕竟魂与魄都残缺不齐,自然不如夜巡行动灵敏。
五剑顷刻将怨灵给包围住,列出剑阵插入地中,生出一天雷壁障,怨灵一旦触碰壁障必受云雷之苦。
而另五剑则朝着夜巡追赶,虽然夜巡动作敏捷,但剑速更甚一筹,眼看就要被围困,栾木赶紧冲去徒手抓住一白剑的剑刃,硬生生地给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