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云容松手,取出腰间的缚魂递之,栾木将其打开,因为刚已在其尸骨身上写下了袚怨的符文,这低阶怨灵乖巧如斯,刚展开生死簿就幻化成青烟消散。
刚收完魂,那些个修仙士们就赶至回了薛家。他们在后山找不到凶灵,听见这儿动静异常,以为凶灵逃回府上,于是奋力追赶,谁知到后一看,这薛家竟是全然不同于刚才,一个鬼影都见不着,心里气闷万分。
适时,薛平商也赶至侧院,命人将后院的尸骨找了块风水好地给埋了。之后将倒下的家丁一一安顿,他们无外伤,只需补回丧失的阳气,体内阴阳调和身体便自会恢复,于是赶紧命后厨给熬制些补阳的汤药,薛府上下都忙动起来。
“栾木?” 混乱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唤,林间那白发之人踱步而来,栾木定睛一眼便是喜上眉梢。
“庄华兄!好久不见!”
“果真是你,要不是常秦向我提及,我还不知道那个翻墙而进的乞丐是你。”
“你笑话我?”
庄华一身青衣,身佩龙凤重环玉,白丝树冠而起,手负长剑,无双公子一言一笑温润如玉。
两人喜笑相言,前来的除了庄华以外,一小个子跟在其身后,他不直视栾木,气鼓鼓地看着别处,满脸的不服气。
这不就是与他打赌的那小子吗?原来常秦就是他。
栾木一时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凑到常秦跟前去碍眼,“你输了,是不是该实现赌约?”
“你这乞……!”
这人就算穿着破烂,可也是瑾玉师兄的旧识,再叫乞丐怎么也显得有些无礼了。于是他把话憋下去,哼哧着转身不理会。
“哟,堂堂的挽岚弟子竟是食言而肥。”
“我哪有食言?!”
“那你就愿赌服输。”
“我……”
“你们打赌了?”
庄华见这两人,一个躲一个逼,不禁上前开口问个原由。
“是呢,这小家伙居然赖账,真是有辱挽岚的门风,庄华你回去后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师兄,我没有!”
“常秦,君子出言必现,既然你与人定下约定就不得反悔。”
常秦委屈地眨了眨眼睛,沉默良久后,发出了一细小的声音,却不怎么分明。
“我没听清楚,你大点儿声。”
知道对方故意在戏弄自己,常秦恼怒的火气上涌,竟是憋足劲儿地学了一声狗叫,其声在府上扬长回荡。
周围人都看向过来,常秦年纪小,脸皮薄,还是第一次被这么羞辱,脸全给红透了去,连忙往暗处跑走,栾木在身后笑得前仰后翻。
“你真是一点儿没变,逗弄我派小弟子好玩吗?”
“哈哈哈,他啊,脸皮太薄,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我这可是在给他上课呢。你不就是这样被我教出来,才这么出色的嘛。”
“话说回来,挽岚的日子是不是不好过?怎得多年不见,你年纪尚轻就白了头?”
“不是的,是我之前大病了一场,后来病治好了,却成了如今模样。”
庄华无奈地摇头,栾木见其神情略显清悲,也不再追问。算起来两人初识时,庄华还只是新晋的挽岚弟子,就如同现在的常秦一般,这一晃眼便是十年,栾木倒是没什么变化,庄华却已成了挽岚门下的得意弟子名声在外。两人久未谋面,自是有满肚子的话,让薛老爷安排了一间客房,拿来了几坛子酒,便此番促膝长谈了一夜。
次日天蒙亮,门外便传来敲门声,栾木已至半醉,只好由庄华起身开门,没想来人竟是北云容。
“我来找一人。”
庄华侧身看了眼已酣睡的栾木,颇为疑惑,怎么这两人竟是识到一块儿去了?
“你要找的人估计是叫不醒了,不如在这里边休息边等如何?”
“不必,替我把这些给他。”
北云容将十袋缚魂交由庄华后没再多留,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