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西风中北云容衣袂飘散,神情肃穆,栾木嬉皮笑脸地靠过去。
“真君这是在看什么?前方可有邪物踪影?”
“大人此行随我而来?”
“这……真君你叫我栾木就好,如此称呼让我别扭得很。再说了,此处闹有怨灵我定然要前来解决,只是恰巧碰见了你而已,怎么就是随你而来了呢?”
“方才坟山中你气息不稳。”
“是,因为戌时还未到。”
北云容听后,终于肯将视线转至栾木身上。
“白日里的我不过是个普通凡人,什么也不会,而戌时过后我才是鬼神。”
北云容得知此回答后又移开视线,微颔首没有多余兴趣停留,便往前迈步而去。栾木欲跟上,阿玺却在身后叫住了他。
“你又去骚扰凝宫真君了?”
“什么叫骚扰?你这丫头真不会说话。”
阿玺笑笑,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小布囊,栾木伸手接过,打开看见里面竟是几块桃花膏,原来这丫头之前都没吃,偷偷留了起来。
“怎么?舍不得吃?”
“这东西太甜腻我不爱吃,正好见你只喝了碗粥,怕不果腹便把这个给你,你拿去解决了,也省得在我身上占个地儿。”
“这才多长时间,你就俨然一副千金架子了,老是对我使唤来去的。”
“你就会贫嘴,所以真君才不爱搭理你。” “他哪儿有不搭理我?我们聊得可投机了。”
“怕是真君嫌你,你自己蛮不讲理地缠上去的吧。”
“你这丫头!”
阿玺这人虽有时蛮横无理,但看人是一看一个准,一语便道破了他的窘态,栾木张张嘴不知怎么反驳,只得咽气下肚。
看见北云容走远,他旋即追身而上,万俟彻也恰巧从屋里出来和阿玺打了个照面,丫头有些拘束地点头示礼。
天色已渐暗,在村长家贴了黄符后,栾木跟着他们两人又来了张家,想着怨灵定是要来取余下的魄的,只是会不会在今晚就难言定了。
为了以防万一,万俟彻去了隔壁李家把守,北云容轻跃上茅草屋顶,视野更为明朗,栾木也随之而起,步履间不染一丝草穗。
“真君,可否与你商量一事?”
“何事?”
“关于我是鬼神一事能否劳烦不要告知他人?”
“多虑了。”
也是,想来这位赫赫有名的近仙者,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侠义仁慈,哪儿会是那种背后嚼舌根的人?
“云容这字是谁给你取的?”
“师尊。”
“倒也与真君贴切。我也想要一个字,奈何我没读过什么书,不知能否劳烦真君帮我取一个?”
“字非朝夕能想好。”
“没事儿没事儿,真君你慢慢想,哪天想好了再告诉我便是,反正我等得起。”
北云容不再言语,也不知是应了还是没应。
从屋顶上看,能一览整个村庄的人家,村里的门户不多,约莫二十左右,各门前都挂有灯笼,但如今无人敢出门点灯,于是村子里四处昏黑,加之早已过了戌时,周身薄雾笼罩,视线很不分明。
两人闲聊间,忽见不远处燃起一点火光,应是万俟彻的位置,北云容也用内力催燃一黄符,好让其知晓方位。
“这不过才四月,怎得水汽凝重?”
“张李两家亦是如此。”
听北云容提起,栾木想起白日进屋时确实感觉两家洇湿。但近日村里人不点灯烛,不晒光,积了湿气也属是正常,所以栾木不曾多想,只是这么大面积地成雾,就稍显不自然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男子吼叫的声音,其声尖锐凄惨,没多久便又响起疾跑的脚步声,雾气越来越浓厚,虽听声音觉近,但却看不见人影。
北云容快速反应过来,踏步寻着声响跃去,栾木紧跟在身后,不远处还有火光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