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彻点点头,此人本就与师尊交好,师尊让他前来倒也不为奇怪。
“真君找的是哪一本书?或许我知道。”
“你知道?”
“这常来此处,这上万册书卷我近乎都熟知它们的位置。”
靖华低眸打量了一番这个小弟子,遂又谦和一笑,“此书有些老旧了,也不知你是否有过听闻,是一本关于纵灵的书。”
闻言,万俟彻脑海中驭灵二字一闪而过,他想起了那本被岁音烧毁又被他藏匿起来的竹简,五年之间从未有过玉回弟子发现此书不翼而飞,更是没有任何人提起过,为何靖华真君会寻找此书?
“那不是本禁书吗?”
“禁书?”
靖华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却又很快将其掩盖,“是你师尊告诉你的?”
万俟彻摇摇头,“不是。”
“既然你师尊未曾告诉过你,你又是如何知晓的此书?”
被问及缘由,万俟彻欲言又止,靖华见他如此,于是轻抚其肩,“你似乎与此书有些渊源?”
“真君在云阁是找不到此书的。”
“为何如此断言?”
“因为被我藏了起来。”
沉默须臾过后,靖华将手收回,对万俟彻睨视之久而不去,“天一可知此事?”
“不知。”
“你私藏书卷?”
“是。”
“我年年来玉回,年年与你接触,自是知道你是个守分遵矩的弟子,你此番作为想必是有何内情?”
万俟彻抬眼看向靖华真君,真君眼波柔和,非但未有责怪的意思,反倒为他说了话,于是万俟彻心下一番动容,便是将烧书一事告知了去,听闻了事情经过,靖华面色忽然变得沉重。
“我今日前来便是想要来借此书的,此书并非禁书而是我挽岚寄放于此的,你师尊还告知我说书在经楼之中,却是不想早已被烧毁,不知可否让我看看誊录本?”
那时候年幼,哪里懂得对方所言真假,只知靖华是师尊挚友,理应是不会说谎的,再加之听闻此书是挽岚寄放于此,万俟彻心头更加慌张,自然不会回绝靖华的要求,将人带到了自己的弟子房内,从床下的木盒里将此书的旧卷与誊录统统翻找了出来。
靖华接过,看见旧卷上确实已有明显的残缺部分,且竹木被烧得焦黑,里面内容着实让人难去辨析,而誊录本上,虽然空缺了部分内容,但是大致上还算是清晰可见。
“就只有此二本?”
“是。”
靖华半晌无言,随即将旧册与誊录本一并揣进怀里。
“今日之事我不会告知天一,你也不必担心被责罚,烧书一事权当做未发生,我便就此将书带回去。”
“真君不告知师尊?”
“烧毁经书还加以私藏隐瞒,可是破了规矩,你若是告知天一,纵然他再喜你也不会轻罚。”
“后果怎样?”
“逐出师门,你可愿?”
闻言,万俟彻不再接话,他握紧了拳头,自己已是丧父丧母,世上本就没有了归处,若是此次再将他逐出玉回,又该何去从呢?这好不容易复得的安身之地,万俟彻不愿让它昙花一现,于是出于私心,他应允了靖华的提议。
而靖华收下书册便离开了弟子房,他此次来玉回,其实除了借书之外另还有要事要做,每年的这个时候大致上便是从止的寿辰,寒岁向来是小聚,但今年是满整的大寿宴,从止请来了江湖各处有名望的修真人士,靖华来玉回便是打算躬请天一去参加寿宴。
不成想此事恰好被岁音给听见了,她在师尊面前撒娇苦苦央求带她一同前去,天一师尊虽更喜万俟彻这个弟子,但是对他这亲孙女也是疼爱有加,耐不过软磨便是允可了,而这事儿又被姜一文给知晓了,于是他也厚着脸皮去央求天一真君将他捎上,既然师兄的弟子都已是带上了,难道还能留下自己最疼爱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