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知道自己业障的情况下,还毅然收留了阿玺?”
提及阿玺,万俟彻直视向栾木须臾,随即又将视线移开,背对过去。
“还记得初见你与阿玺时便是觉得一见如故,像极了师兄师姐,后来你让阿玺入我门下,我本是不愿害她。”
“可你还是害了她。”
“阿玺的死不是我的过错,是你还有明恭一起杀了她。”
“难道你对阿玺就没有一丝愧疚?”
被如此一问,万俟彻缄默不言,走入阴影之中提出一把长剑架在了栾木的脖子上,他眼神凌冽,面上黑痕扭曲狰狞,居高临下地强硬质问,“生死簿在哪里?”
“你莫不是想用生死簿救回你的同门?”栾木嗤笑一声,“你可知道入了轮回的人是救不回来的?”
然而万俟彻不为其所动摇,用力将长剑刺入了栾木的肩膀处,疼得栾木低吼出声。
“生死薄在哪儿?”
“我人都被绑着,你自己找便是了。”
“我知道不在你身上,你把它藏在了哪儿?”
“就算你动摇了整个人界,可难道天鬼二界就会坐以待毙?三界本就是相辅相成,如若人界崩塌,他们定不会无所作为,你如此一来是在和三界作对,你尚可屠杀凡人,可仙神下界,秦广入世,那时候你又要如何凭一人之力抗衡?”
万俟彻看了眼捆绑着的即墨壬,收回目光后扬起嘴角孤傲一笑,“大人不必为我担忧。”
“你现在罢手还尚有活路,如若犯下滔天大罪便是魂飞湮灭,你可值得?”
“值得。”
栾木与万俟彻对视良久,看见他眼中坚毅,对此人惋惜又怜悯,可却是无以相助,他仰头闭目沉思片刻。
“我还有一个问题,阿玺当真没有参与任何杀戮?”
“阿玺就如师姐一般纯粹无暇,我怎舍得让她碰世间脏水?大人若是问完了,便告知我生死簿的下落吧,看在昔日情分上,我不愿逼迫于你,只要交出了生死簿,你回鬼界避难,人界之事与你无关,无须再牵连其中。”
“倘若我执意要呢?”
万俟彻眼光忽变锋锐,他抽出插在栾木肩上的长剑复又架在他脖子上,栾木泰然自若地笑看于他,“杀了我就永不知生死簿下落,你可想好了?” “你身为判官,不可能将生死簿胡乱置于他处,而这世间唯有一人最护你,你也最信任于他。”
栾木看向别处不予回答,万俟彻知道自己猜中对方心思,于是轻笑出声,“你把它交到了北云容手上?”
在青云阁时,与怀谷一起查出了洗尘之后,栾木就猜测到庄华有所目的,于是在独自赴会之前将生死簿交由禄达,让它转交给了北云容,一来可让他知晓自己在何人手上,二来也是以防生死簿落于他人之手。
“意长兄似乎对我颇有了解。”
“毕竟阿玺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既然如此,那你肯定也是知道我向来不独自往来人界,你难道不好奇我身边的日夜巡在何处?”
此话一毕,一道白影忽然从上方跳下夺走了栾木脖子边的长剑,万俟彻回头不温不火地看向日巡,日巡持剑相对峙,眨眼间出现在万俟彻身后,他举剑抬手欲落,却在刀剑触碰万俟彻发梢之际,一凶灵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将其抱住,封锁了行动。
栾木与日巡皆是诧异,刚才分明还未有任何怨灵的气息,怎得突然出现在此?
万俟彻随即转身,反手迅速将银针刺入日巡体内,只见日巡身上生起几缕黑烟,银针刺入之处仿若有真火烧体,疼得日巡无以复加。
日巡咬紧牙关忍耐,握紧了长剑打算继续反攻,但身后怨灵力气太大,日巡挣脱不开,于是万俟彻趁机一拳打在了日巡腹部上,顺手将剑给夺了回来,他踱步靠近栾木,带着几分孤傲。
“大人的救兵似乎有些无能?”
“还没完呢,戌时已到,阴阳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