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别别别!我信,我信!”
“我不信,你之前就骗了我一次,我怎知你这次是真是假?”
“庄华,我何时骗了你?”
“你在柴桑城骗我说那是驭魂之术,难道不是假的?”
“我那时候不是怕告诉你我是鬼神,吓着你吗?”
“你与我相识近十余载,竟是不曾告诉我事实,看来我这人在你心中却是一点儿分量都没有。”
“你现在知道也不算太晚,好多人一辈子都不知道呢。”
“你……!”
庄华本是想对这隐瞒了十年身份的人发发脾气,奈何他脸皮太厚竟是完全没有丝毫愧疚,他着实无奈,无言作罢。
“狗蛋儿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问我?”
“没有。”
“你肯定心里在想我这种人也能是鬼神,是吧?”
北茂没有回答,因为这确实是他所想的事。
“我知道我这人与你从古书上所见的判官形象差太多,你一时接受不了,不过慢慢在我身边陪我吵吵嘴,也就能习惯了。”
“判官大人,族长想见见您。”
忽然门外响起一人喊话,栾木应答了声后摸了摸北茂的头,“好了,夜巡伤势严重需要静养,你们也早些休息不要吵闹到他了。”
“我同你一起去。”
“那庄华,夜巡就拜托你照顾下。”
“好,你去吧。”
出了房门后,北云容与栾木一同跟随着屋外等候的族人去了堂屋,见栾木来,即墨壬赶紧从上座起身让位,这态度太过天壤地别,让栾木一时间不太适应。
“我看我还是坐这里吧。”
他在旁侧坐下,既然鬼神大人如此说便是没有再多劝。
“族长请我过来必定是相信了我之前所言对吧?”
即墨壬张了张嘴后,还没言说便先叹了口气。
“正是,关于大人在祭台上说我们族的祭祀是将魂魄从鬼界召出,此话可是当真?”
“昨晚见你们祭祀怪异便让夜巡去鬼界枉死城查探,恰巧有一鬼魂消失,而今日你召出的那魂灵更非鬼祟,为鬼界阴帅日巡,你说当真不当真?”
“这……”
即墨壬持着木杖的右手忽然发起抖来,“难道说我们族并未有驱鬼之能?”
“你们族确实能通灵,是否能驱鬼我尚不知晓,但生灵亡而通鬼界入轮回,方可再续来生,而亡灵亡便是永世无回,族长是明白人,自是懂得此事的好坏轻重。”
“可这祭祀是先辈们流传至今,难道要让其断于我手中?”
“即墨既然自古奉信天道仁义,如今祭祀之法背道而驰,难道要放任其一错再错下去?”
被问及,即墨壬一时无言,他持木杖踱步走向墙壁上挂着的那牛头骨,他端详两眼缠绕着牛角的灵蛇,思忖良久,神情一时变得悲怆。
“亡者亦是苦难,望族长能取消这祭祀之法。”
“祭祀乃我族百年根基,不能我一人草草决定,还请大人能谅解。”
“族长的意思是?”
“此事还需同我族内百人一同商量,一会儿我会召集全族人至此,但我怕我一人无力劝说,大人若是方便,留下同来参与可好?”
“当然没问题。”
这堂屋果然宽大,不久一会儿,一百余人已是在此坐下,栾木被安排在上位处,北云容坐在其右,底下一个个即墨族人好奇却又有几分敬畏地看着他。
即墨壬将欲除祭祀之事告知于他们后,族人的反响极为强烈,他们不太愿意相信所崇尚了几百年的护佑之法有违天道,栾木明白,让其一夜间改变观念确实也困难,但此祭祀也着实留不得。
“判官大人,一定要取消祭祀不可吗?”
族人因在祭台上见过他失控的模样,因而对他带有几分畏惧而不敢开口,不成想率先发问的竟是一总角之年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