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木在心底暗自嘲讽,看来又有一人要晚死百年了。
“庄华,那位月清尘的弟子是?”
从止满意将鬼木收下之后,注意到了一侧庄华旁边的生面孔。
“是我的一位旧友。”
“鄙人栾木,此衣衫不过是借于他人,并非月清尘门下弟子。在兰陵与庄华遇见便同道而来,不知宗主寿辰将至,未代厚礼,还望海涵。”
不过挽岚财力雄厚,也不在乎一两个贺礼吧。然而不知是否是栾木错觉,从止似乎在听他此言后,停顿了片刻。
“无妨,如此也是种缘分,贺礼不过场面礼节而已。庄华,你便带他们几人下去休息吧,好好安置万俟门主。”
“是。”
虽然从止如此言说,但似乎三人客房已经给安排好了,万俟彻和阿玺住在北房风水上处,而栾木则居于南房的风水下处,说什么“不过是场面礼节”,果然这偌大的门派还是多年来趋炎附势而立的,难怪挽岚除了创立者外,少有人修炼升仙,被世俗所染之人,早就不是清心寡欲之态。 不过被如此对待惯了,栾木回房还没坐下,便急迫地去北房找到阿玺,想与她单独叙叙旧。
将从柴桑买回的银镯拿出,“我看见这镯子似有灵气般像你,便买了下来,想再见面时赠你。”
“送给我吗?这么好心?”
“你和我一起的时候,我哪次不好心了?只是大多时候没钱罢了。”
阿玺笑看着那人,将银镯戴在手腕上,反复对着光照看了看。
“如何,好看吗?”
“马马虎虎吧。”
“想来定是意长对你太好,如此精良美物都无法将你给打发了。”
提到万俟彻,阿玺一反狂野性子,莞尔一笑起来,“师父他确实对我好,比你对我还好。”
“那是有多好?”
“他带我去了好多地方,吃了好多好吃的,不用风餐露宿,不用骑着颠簸的骡子……”
“你这些话里似乎更为显露出了对我的不满啊。”
阿玺不理他,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师父教我修行,虽然我现在还不是很精通,但有一次我一个人收了鬼魂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
看着小姑娘一脸欢喜,栾木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我就知你仙根聪慧,让你去玉回随着意长还真是对了,他对你好,如此我也可放心了。”
和栾木平日里拌嘴惯了,他突然变得认真,这正经模样反倒让阿玺有些不知所措。
“师父对我好,不让我吃任何苦,是我在这世上除了你之外,所遇见的第二个人,不对,你以前还常常使唤我做苦力,师父从来不如此对我。”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师父是天下第一好人,这女人啊,总是喜新厌旧。”
“什么喜新厌旧?”
“我这旧人终究是比不过人家的,唉。”
“说我呢,你不也是,自从遇见了凝宫真君后就不搭理我,连衣服都穿人家的。”
“哈哈。”
栾木干笑两声,她不提还好,这一提倒又让他想起了自己犯错之事,他扶额摇摇头。
“对了,你确定了真君是你要找那人了吗?”
“确定一个久未谋面的旧人尚是不易,更不用说确定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我不知真君是不是,但我希望他是。”
“那要如何才能确认?”
“我想带他去一趟我的居处……”
话未说完,栾木又是长叹一声,“只是现在北离他恐怕是连见我都不肯,更不可能随我走了。”
“这是发生了何事?”
“我嘴贱,对他撒了谎,骗了他。”
“该!真君不理你才是应该的!”
“你怎么不再问问事情缘由就骂我?”
“以凝宫真君的性子来看会是胡乱怄气的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