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心情不太好,冷西棠一个人去何欢家的灵植铺子坐了一下午,才在何欢嫌弃地驱赶中拿着买来的几十株灵植回了学校。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冷西棠走在路上,已经第几十次翻看他的终端,但这上面果然依然没有任何多余的来电。
陵渊去哪儿了冷西棠禁不住询问自己。
他的确有些失落,也有点不舒服,这大抵是因为他在陵渊面前几乎没有秘密,而陵渊对他来说,全身上下都是秘密。
冷西棠有时候回想,如果有朝一日,陵渊没有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那他是不是连去哪里找他,都不知道这可真是个危险的想法。
冷西棠回到宿舍,他推开房门,顺手将灯打开,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靠坐在椅子上满目沉寂的陵渊。
陵渊的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背上,将他身上单薄的黑色睡袍打湿,他身上还留着水汽,脸色却是难得一见的苍白,看起来有种令人心悸的脆弱感。
“怎么不开灯”冷西棠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回来了。”陵渊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微哑,却依然优美动听。
冷西棠被他这种看起来不太好的状态给吓住了,他反手将门碰住,快步走到陵渊身边,弯下腰来和他对视,小心翼翼地说:“怎么不开灯”
“省电。”陵渊说完,自己就笑了一下。
冷西棠觉得有点心疼,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陵渊脆弱,而需要安慰。
冷西棠也笑了一下,说:“需要我借你一个怀抱吗”
陵渊水润的眸子里面有些不可言说的悲伤,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倾身向前抱住了冷西棠的腰,还把脸颊贴在了冷西棠的胸前,像是个寻求安慰的受伤小兽。
冷西棠心里念叨着这孩子估计是真出事了,当即也心疼不已,他抬手在陵渊水汽很重的银色长发上抚摸着,说:“嗯,其实你想哭也无所谓的,反正我不会嘲笑你,也不会告诉别人。
“
陵渊闷声说:“我从小就不爱哭,我才不信你说的,你肯定会一直嘲笑我。”
“我不会。”冷西棠特别肯定地说。
“你会。”陵渊笃定道。
“我真不会,我保证。”
“你就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人嘴上说的好听,等以后我得罪你了,你就开始造反。”
冷西棠:“好吧我会。”
陵渊:“哼,别想着骗我哭给你看。”
冷西棠乐了,陵渊这是在撒娇吧一定是在撒娇不过,倒是挺可爱的,让人心都软化了。
冷西棠看气氛活跃的差不多了,便说:“能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吗我很担心你。”
他不确定能不能把陵渊遭遇的事情问出来,但是他愿意尝试着去了解他、安慰他、哪怕当他的心灵垃圾桶,毕竟他对陵渊是真心实意的,他希望能够关心、帮助陵渊。
两人拥抱了片刻,陵渊在冷西棠怀里摇了摇头,说:“给我点时间。”
冷西棠嗯了一声,倒没有太失望,他拍了拍陵渊的肩膀,说:“先把头发弄干,别一会儿吹凉了。”
陵渊被他推了两下,才不情不愿地放开冷西棠的腰。
陵渊仰着脸,说:“你给我擦头发。”
冷西棠说:“你自己不是会烘干么。”
陵渊固执道:“我就是要你给我擦,你擦不擦”
冷西棠:”……”
他擦还不行吗,干嘛用一副你不擦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对着他,对于一个死颜控和吃软不吃硬的人来说,长得漂亮又会撒娇的男孩子,基本上就是天敌一般的存在。
冷西棠没办法,只得去浴室拿毛巾,等他出来的时候,外面的灯已经被陵渊再一次关上了冷西棠没再开灯,他想大概是黑暗能够带给陵渊安全感,他能理解这种心理,就好比在他还是雇佣兵的时候,也更喜欢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
一间屋子里,两个人,陵渊坐在凳子上,面朝窗户往外眺望,冷西棠站在他身后,从上而下给他擦拭着又厚又长的银色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