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忠诚并不是维系在他说的这些话上,而是利益。
利益将他牢牢的绑在了程喜的大腿上,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他撒手。
“况且我先前欠了殿下两条命,还没有来得及还殿下,若是这么死了,岂不是殿下吃了亏。”
他倒是擅长狡辩,程喜轻笑:“你的两条命不值钱,不还也罢,指不定本宫投的越多,亏得越多。”
她话锋一转:“但是你说的不错,本宫的确用的上你。行了,方才掌门师兄已经用飞鸾为我送来了炼气弟子用的上的书,你去修炼吧,待你什么时候迈入炼气了,再发心魔誓也不迟。”
成仙本是逆天而行,在修真道上,只有前进,没有退路。
便是明知道会死,也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越到后面,渡劫的风险就越大。
陶厌若是连修真大道上的第一关都闯不过去,她身边也不需要这种废物。
毕竟养条狗还能替她咬人,而且还是让要谁就逮着谁咬,陶厌连这点勇气都没有,那当真是连狗都不如。
陶厌这次脸上的笑意格外真心实意:“谢殿下。”
在月光之下,少年少女相视而笑,白梅树落下洋洋洒洒的花瓣,宛如画卷。
而在谢玄尘居住的宫殿之内,为程喜送了书的宗不庸走向殿内。
“师尊,小师妹是小师妹,您……”
他有千言万语,看着谢玄尘仿佛没有烟火气的脸,还是咽了下去。
“你今日来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的话便出去吧。”
等到宗不庸离开之后,谢玄尘推开暗室的门,脸贴在散发着寒气的冰棺之上。
冰棺中的女子静静的沉睡中,只是她的发色和眉心的一点印记,暗示着世人她为魔的身份。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冰棺内女子的脸上,低喃道:“盈盈,我等到了,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了那个可以代替你的人,等她成功修炼出元婴之后,我们就能见面了。” 这一日对谢玄尘而言是格外特别的日子,因为在几千年之前,他亲手将自己的恋人封存入内,藏在了自己住处的密室之中,宗门上下都以为她肉身连着魂魄都消散了,并不知他将人藏在此处,一藏就是几千年。
他在冰棺前枯坐了一夜,久久的看着冰棺边上燃了几千年的长明灯。
那里面蕴养着一缕魂魄,是当年他废了千辛万苦,上天入天抢来,才拼凑成这么一点。
一直等到次日,枯坐的青年才起身:“这些时日我便不来看你了。”
谢玄尘轻声道,像是怕惊醒了梦中人一般。
他没有再回头,抬袖把密室的门关上,再双手结印,把入口的结界封上。
明明知道睡着的她已经看不见,他却还是一直强忍着,一直到了回了殿内,才吐出一口血来。
行这般手段,对他而言耗费了极大的心血,所以这些年来,他才屡屡闭关。
当务之急,是他要引导程喜修炼,她修炼的越快,他才能越早见到心上人。
程喜入宗门这一日,谢玄尘只在她抵达无极宗的时候露了面,认了这个徒弟,当天便没有在这个徒弟跟前出现过。
谢玄尘勾了勾唇角,对着无垢殿内的雪景联系了许久,才勉强让自己的笑容显得温柔亲切,一如当年。
毕竟好多年了,他都已经忘了自己应该怎么笑了。
程喜居住的地方,是无垢殿外的无名小院,说是小院,地方其实并不小,和她在凡界居住的寝殿差不多,是几进几出的院子,程喜居住在最宽敞的主屋,而陶厌居住在她右侧大概小一倍的厢房,两个人只一墙之隔。
这里的花几乎都是梅花和梨花,原本在这天寒地冻的白玉峰上,并不是花开的时节,但是这里的植物都是常年不败,落叶和花枝在腐坏之后都会化为灵气消散在空中,无需旁人费心打理。
次日一大清早,谢玄尘挑选了一番给小徒弟的见面礼,想着把这些东西先给程喜,助她在修真道上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