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慢极了的进食,也不知道吃到了什么时候,才终于停住了。
碟子里空空如也,几乎和刚刚从橱柜里拿出来时一模一样,上面白得闪光。
吃完饭,龙霸天捂着自己圆乎乎的小肚皮,被青徽逼着在院子里面转圈消化,顺便指使他给摆在院子里的仙草浇水。
他一脸不情愿地拿着水瓢,随意地浇着水。
水声哗哗,像是它在唱歌,落在叶子上,顺着叶脉一滴滴往下落,最后还剩下几滴水珠,在宽大的叶面上滚啊滚。
龙霸天突然找到了干活的乐趣,浇一水瓢水,等水浸入泥土里,又伸出手指拨弄着滚动着的水珠,颇有几分自得其乐。
仙草被青徽随意养着,竟然长势喜人,叶子绿得发黑,像是泼了浓墨在上面一样,叶子摸起来也是油光水滑的,很是舒服。
消遣了时间,龙也莫名奇妙找到了乐趣。
大概是因为真的闲的冒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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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徽其实还是被看起来乖巧的叶长安的作弊给气到了,就算当时找他的时候尽力压制住了,但她还是心里不舒服。
也因为这个,她闷闷不乐地早早睡着了。
然后,就半夜被惊醒了。
她抬起头,透过薄如蝉翼的床纱,看外面的月色。
月亮温柔而清冷,在海棠树的怀抱里睡着了,如水的月色却依旧铺满了大地。
虽然青徽听习惯了嫦娥奔月的传说,甚至真的在刚刚来天界的时候满是好奇,想一探究竟,只不过到了最后,她还是失望了。
天界的辖区还没有到地球外。
也就是说,那些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的故事,也都仅仅是个神话而已。
她看着窗外的月色,思绪渐渐走远。
她想到了上过的古诗宋词,想起了“明月几时有,把酒望青天”,想起了“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也想起了“今月曾照古时人,古人不见今时月”。
怪不得古人拿月亮来寄托离愁与思念呢,可能人会变,但是月亮永远就只有那么一轮,永远在夜晚漫上天际,将如水的月色倾洒。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或许是夜色扯了一道保护色,让她敢回忆起自己的家。
普通的家庭,供养出其实也很普通的她,就和无数个平凡的孩子不一样。
怎么这穿越的金手指,万里挑一地落在她头上了呢?
夜色里,处处都是极致的寂静。
此时开门的吱呀声,便显得有些吵闹了。
青徽一下子坐了起来,双手撑在腰后,一脸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接着是走路声,木制的鞋底在地上摩擦出一阵阵吱呀的挤压声音。
最后,她的屋子被敲响了,扣扣的声音清脆,落在耳朵里却那么大声。
青徽在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就已经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只是比敲门声的响起还是慢了一步。
她顺手开了门,与带着惯劲的龙霸天一下子撞了个满怀。
带着婴儿肥的脸肉嘟嘟的,一下子撞到青徽腹部,她抽了一口气,手急忙把他推了出去,有些没好气地问:“你干嘛啊?这么晚来吓人吗?” 龙霸天黏黏糊糊蹭过来, 又抱住了青徽的腰, 好像一块橡皮糖一样扔不出去了。
她无奈地扶额,只能打开门拖着大型玩偶挂件一起进了屋子。
等进了房间, 龙霸天才依依不舍放开她, 一下子又钻到她被褥里, 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青徽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他挣脱了,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表情瞬间僵住。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问道:“请问, 你在干嘛?”
龙霸天在她的被窝里左蹭蹭右蹭蹭, 鼻翼里满是熟悉的香味,一下子驱散了他所有的担心和紧张, 那阵活力也回来了点。
他懒懒地把头伸出来, 鼻音重重的, 像是还没睡清醒一样懒懒道:“我睡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