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函站在栏杆的旁边往下俯瞰,只能看到张意达头发浓密的头顶发旋。
这个人好像有很多的过去,跟自己一样。
在这样的想法当中,柯函听见了沐恒在教室里喊了他一声。
他转身就进了教室。
“2B……碳素水笔……橡皮……”陈鹤碎碎念着,简直就是在给大家做老妈子,操碎了一颗老父亲的心。
考试的地点就在他们一班的教室。
混进来了两三个其他班的同学,剩下的就是跟大家一样的一班人。
毕竟,正常的学生都懒得周末赶回来学校考试,报名的人数自然不多。
像一班这样子几乎半个班都报名了的,其实还是少数。
一班的学生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股子无畏。
考试而已,不就是做题吗?
我从幼儿园就开始做题了好吗?
“咳咳……”
门外传来了一声咳嗽。
来监考的老师已经到了,他的膝盖上放着一叠密封好的试卷,圆头圆脑,眼睛不算大也不算小,但里面透着一股大彻大悟的笑意。
“同学们,该准备考试了。”
现在的数竞地区考试其实没有那么严格。
大家把教室里的桌子椅子稍微拉一拉,只要桌面上没有东西,课桌都锁好,那就没有问题了,可以用来做考场。
因为每一年的数竞题都是重新出的,这些题目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都没有什么可供参考的标准答案。
而且等大家的统一考试时间结束以后,数竞官网就会发布参考答案。
这个监考老师好像有一点眼熟。
沐恒想着拿上了自己的考试用文具,找到了自己的考试编号位置。
过了一会儿,沐恒忽然间发现,那个老师他好像在看柯函?
是错觉吧?
柯函就在沐恒的后面坐着。
很安静。
他不会再像几个月之前那样,在数学考试的过程当中突发性昏厥了。
一整场考试下来,沐恒觉得自己发挥的还不错。
虽然没有到柯函那种强到能完美解析任何题目的程度,但是他已经尽到了自己的最大努力。
毕竟,他才接触了数竞不到七个月,满打满算半年多一点儿。
而柯函……他学了整整十几年。
这个世界上其实不应该有太多的“倒数第一”逆袭“第一学霸”,因为你才努力了几个月,但是人家努力的是几年。
如果总是有逆袭,那之前的那些年,不努力似乎更加的实惠经济。
那太寒心。
数竞的考试结束以后,下一场是物竞。
作为文理科加起来都依然是最大的两家竞赛科目,安河一中考点的数竞都已经这么惨了,考试的人都只能勉强才凑够一个班。
物竞就更惨了。
只有寥寥三个人。
这三个人里,张意达是一班的物理课代表,何长风是二班的物理课代表,还有一个好像是三班的物理课代表——少年白头,跟一班班长花白的头发有的一拼。
四月的暖风吹过柯函的身畔。
他跟在沐恒的后面,看向迎面朝着他们走进来的张意达,忍不住说了一声:“加油。”
张意达笑了笑,看向他,比划了一个极其老土的“胜利”。
一班的学生们都自发地坐在花坛底下玩着自己的手机,在等张意达出考场。
这大概是他们一班的特色传统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现在大家能来的有空的绝大多数都会在有条件的情况下,等一等自己的同伴。
学生时代的温情脉脉,总是显得那么的天真自然。
班长坐在人群里,他们半个班都在这儿了,班长当然也要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