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就透着股清冷之意。
铃音拿着地址,在网上查询半天,竟然找不到可以搭乘的车次。她只能先坐地铁到达附近的城市,然后租了一辆小车,路行驶到一半,司机不干了。
因为前方已经没有柏油马路了。
铃音还能怎么办呢?
也就只能认命地爬山走小路了。
山路非常崎岖,铃音走走停停,好在,她走到半山腰时,就遇到了前来接她的老妪。老妪年龄很大,皮肤如同干枯的树皮,说话声里没有什么人气,像死尸像过活人。她自称侍奉久世家已经有几十年,特来迎接大小姐。
铃音很别扭:“谢、谢谢。”
“行李就让老朽来拿吧。”
“不不不。”铃音吓了一跳,她还真没有虐待老人家的恶习,连连摆手。但那位老妪硬是从她手里抢走了行李包,她看起来随时要倒下了,但手劲大得不可思议,宛如鹰爪般难以撼动。
铃音只好松手。
两人一前一后地穿过茂密的树林,有那么一程路程,铃音甚至觉得自己脚下的路消失了,自己行走在某种更微妙的边界线上。很快,这种错觉就消失了。铃音抬起头,看见一座占地面积庞大的宅邸。
“就是这里了。”老妪说。
铃音奇怪地问:“你不进去吗?”
这句稀疏平常的问句,竟然引来老妪巨大的恐慌。她颤抖地低下头,诚惶诚恐地回答说:“像是我这种卑微之躯,怎么有资格玷污……”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大门就已经被推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一位和铃音外貌有五六分相似的少女,一头雪白长发垂至后腰,被主人简单地扎了根皮筋。比起铃音的柔软明媚,她看起来要阴郁多了:“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铃音被吓了一跳:“我……”
她转过头去,那位引领她前来的老妪已经消失不见了。那句未完的话,也彻底不见了下文。
“打、打扰了。”铃音拘束地打了个招呼。
那位白发少女已经很不耐烦地往回走了,铃音更着她进门。铃音注意到她裙摆上全是细碎的小纸片,右手虎口有一处老茧。白发少女似乎注意到了铃音的眼神:“你在看什么?”
“你的手……是剪刀吗?”
铃音在手掌上比划了一下,应该是经常用剪刀的人,才会留下这种痕迹的老茧。
“是凭神。”
凭神?
白发少女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甚至,她脸上还挂着一丝很讥讽的笑容:“凭神,是久世家的天赋,我们和神灵有缘,很容易就能沟通到各种具有神灵血统的非人存在。所以我们借着这种联系将它们召唤到这里来……当然,神灵的高贵不可冒犯,像是我们这种践踏神灵荣光的家伙……”
这……越说越离奇了。
铃音几乎以为自己还在游戏里。
“梨绘!”一声呵斥声打断了白发少女的介绍。两个人齐齐转过头,就看见一位中年男人阴沉着脸走过来:“你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呢!”
原来她就是久世梨绘。
铃音好奇地打量这位初次见面的妹妹。
梨绘低下头,顺从地回答:“抱歉……我会去领罚的。我不应该在姐姐面前说这种话。”
铃音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总觉得,她这个“家”,似乎藏着秘密啊。
“我是你父亲久世木哉。”不得不说,这种自我介绍真的非常尴尬。铃音动了动唇,却始终喊不出父亲这个词。好在,中年男人也没有就这个称呼纠缠,他沉默了良久,“你过的还好吗?”
“呃,挺好的。”
反正铃音没心没肺过的是挺快乐。
“那就好。”
又是一阵尴尬到死亡的沉默。
最后,久世木哉也只是说:“你母亲很想你。”
等真见到母亲久世慈人时,铃音被吓了一跳。单纯从外貌上来说,她长得和那位强大的久世徒花非常相似——如果说久世徒花是傲慢冷清的月之清辉,那么,久世慈人就接地气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