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许久,等到电梯停在一楼,等到他放开我的手走出电梯,等到其他人鱼贯而入,我也没等到他的吻。
我知道他又骗我了,老奸巨猾的男人永远也学不会诚实。
......
已经很久没去学校了,再过两个月我就要随郑辉去另外一个城市,去跟另外一批人建立关系,这里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害怕吗?”爸爸问我。
我低头摆弄手机,心不在焉地摇头,“还成吧,不会。”
“怎么这两天总捧着手机不放?”爸爸伸手过来,我立马把手机藏到身后,“干嘛,不准看人隐私。”
爸爸站起来作势要抢,我坐在躺椅中被他挠得大笑,滚到地毯上闹成一团。
“爸爸!”我大叫着朝他蹬腿,被他一把抓住脚踝侵身而上。
“还敢不敢了,嗯?”
“哈哈哈哈,不敢了不敢了!”
脚高高悬在空中,四肢大开,爸爸一手撑地,一手捏着我的脚腕,下身贴在一起,隔着两层布料,他渐渐发硬的前端让我心悸。我仰头看我的爸爸,我的爸爸鼻梁高挺,鼻端微湿,两侧因为激动不断翕张着,空气中似有若无的汗腥气被我吞进又吐出。
我闭上眼睛仰头要亲他,却被他一下躲开了。头砸回去,我睁开眼睛,余光里地毯的菱形花纹飞速旋转。
布料摩擦的声响震耳欲聋,他从我身上站起来,手臂伸向我,对我说,起来吧。
我的心中涌起一种无法言说的胀痛,这种酸胀来得毫无征兆,它在我身体里迅速扩张到骇人的大小,填满我的脏器,挤走我全部血液。而后肥硕的身躯将我撑爆,我的四肢在房间中四处逃窜,没有藏匿之地。我迫切希望它降临到郑辉头上,让他也尝尝这种痛苦。
但没有,它单单折磨我一个人,我四散的肢体惶恐不安地对望着。
片刻惶恐后,手机响了,我推开他的手自己站起来。
“喂?”
“嗯,还有一个多月吧。”
郑辉坐回去工作,埋头的样子很是认真。
我笑了笑盘腿坐到躺椅上,“好,那时候就你还跟我说了几句话。”
他拿出一沓文件,乱糟糟团在一起,又放回去。
我换了个姿势继续说,“到时候可别嫌弃我学得慢啊,我好久没上课了。”
“哈哈哈,哥...哥...行了吧?还想听不?”
“不说了,到时候见面叫给你听。”
啪嗒,订书机砸在地上。
“嗯好,到时候见哦,拜拜。”
我挂了电话,捡起订书机放回郑辉的桌子。
“走了。”
“刚刚跟谁打电话?这么亲密。”
“原来你在听啊。”我坐到书桌上,压着他那沓乱糟糟的文件,“这是我的隐私,为什么要告诉爸爸?”
他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因为我是你爸,你交的朋友我当然要看看合不合格。”
“倒也不是什么人。”我按着订书机的头,把它敲得啪嗒啪嗒响,“是我初中同学。他也在我要去的那个学校读书,我前段时间跟他联系上了,他说等我转学过去帮我辅导功课。”
“不错。”
“是很不错,我挺喜欢的。”
他皱起眉,“你这两天整天抱着手机就是和他在聊天?”
“对啊。”我看着他笑,把订书机敲得更响,“你也知道我离不开男人。培养一个男朋友,到了那边也不至于孤单。”
他一下坐直了,按住我敲打的手,“什么意思?”
“你无所谓我有没有住回那间卧室。你不管我吃不吃水果,我说不准郑子闫走,你还送我去找他。你应该高兴他走,却问我要不要送他去机场。你不亲我。”
那天我明明看到虾壳戳破了他的手指,血流出来,他还说好。
我倾身贴近他,“为什么?”
他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你应该对我说不可以不喜欢,不可以不吃,不吃你就要亲我了。你应该不准我找郑子闫,不告诉我他什么时候走。你天天晚上都加班。你应该亲我的,为什么?”
他睁开眼睛,它们暗幽幽的,刚要说话。我不想听了。
“所以,这句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说,“既然你想看亲子电影,那我就找人陪我看爱情电影。”
我看到了,我欣喜若狂。我看到我的肢体从四面八方赶来合拢,我看到胀痛摇晃着身体,泰山压顶般扑到郑辉身上,他背依然挺直,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把嘴唇抿成一条线,我盯着他说,“亲子电影里的套路不就是这样吗?父母与孩子了修补关系,孩子找到了人生伴侣,两人婚礼上,父亲把孩子交给他。所有人都要站起来鼓掌,包括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