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鸟_作者:南诏情人(74)

一个红色药瓶砸到床上弹动两下,“喷腿,好得快,下次见到郑驰离他远一点,你就一个人,别上赶着找揍。”

他说完朝我点点头,关上房门离去。

我坐了一会儿,拿起药瓶,一步步挪到郑子闫门前,“哥,你帮我擦。”

“我不会啊哥,很疼。”

“哥,求你了。”

低声哀求了好久,郑子闫都跟死了一样。我不再自讨没趣,转身又往自己房间挪。走到半程,身后一阵风刮过,郑子闫不急不缓地走到我面前蹲下,拿走我手里的药瓶。

他卷起裤脚,照着青紫的地方仔细喷了一圈。

“好了。”郑子闫站起来,转身想走。

我一把拽住他衣摆,“哥,抱我回去吧,很疼。”

“你刚刚怎么走过来的?”

他冷暗的眼梢扫过来,像子弹瞬间射进我的胸腔。

子弹的弹头那么小,但它在空气中快速旋转,射入胸膛时的巨大动能以放射状将我的上半身撕裂成一棱棱流苏。

弹后空腔在我胸前留下一个红黑色大洞,从前面我洞察了他的冷漠,从后面他看到我淋漓的鲜血。

我放弃了,手松开的瞬间不小心勾了下衣角,他脚步没有停顿,头也不回地走了。

......

爸爸今天下班有点早,他一回家便直奔三楼,我听见声音,忙不迭地开门去找他。

我大步流星往三楼走,步伐拉扯着错位的肌腱,脚踝疼得钻心。肉红色的流苏在我空荡荡的胸膛间穿梭,很舒服,我喜欢这种舒服。

推开主卧门,郑辉正从衣帽间抱着一堆衣服出来。

“爸爸,你回来了。”

“嗯。”他把衣服放到床上,走过来亲了一口我的额头,“宝贝先吃饭,我要出去一趟。”

殷殷流血的空腔瞬间合上,我听见骨骼咔咔发育的声响。

鼻子一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哭,我赶忙低下头遮掩,“你要去阿姨家,对吗?她出院了。”

“你怎么知道?”

“我......”我躲闪着他的眼睛,“我猜的。”

他一把将我抱起,坐到床上,然后把我抱到腿上,“你能骗过我吗?嗯?”

说完他吸吸鼻子,脸色骤变,一把将我衣服掀开,没发现什么又迅速掀开我的裤脚。

他沉声问我怎么回事。

我躲进他温暖的胸膛,很安心也很累,不想说话。

“郑子闫告诉你的?”他抬起我斑驳的脚踝,“还是...郑驰?”

“不要问了,爸爸。”我蹭蹭他,“抱抱我吧。”

爸爸抱紧我,他抬起我的脸在上面摩挲,他说别哭。

我喉头一哽,有些不明白他的话,便闭起眼睛任他在我脸上描摹。他不停摸,不停叫我别哭,蠢笨到失去其他语言能力。

睁开眼时,爸爸的手放在我眼睛上,灯光透过指缝,一片朦胧的红。我拿开他的手端详,掌心湿到看不见纹路。

“吴倩出院回她父母家了,我收拾她的衣服帮她搬过去。”他顿了一下,“郑驰也在,他要和他妈住在一起,从他爷爷奶奶那搬出来了。”

“爸爸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他没回答,自顾自说着,一只手轻揉地按摩我肿胀的脚踝。

他说他和吴倩是相亲认识的,那时候吴倩刚从m国留学回来,他的父母说他们门当户对。

“她家可以帮助你家?”我问爸爸。

“也能这么说吧,我那时候只对事业感兴趣,至于娶什么样的妻子,全听家里安排。”

我笑爸爸老古董,他似怒非怒地捏我鼻子,“敢笑话我,嗯?”

我笑闹着去扑他,“那现在呢?现在我是你选择的妻子吗?”

他说我是他最重要的人。

我有些失望,没再说话。

他正整辞色,说,他们原本有两个孩子,郑子闫六岁的时候,他们的小儿子丢了。

“他叫什么名字?找到了吗?”我吊着爸爸脖子。

他不说话,我去亲他汗湿的喉结,“爸爸?”

喉结上下滑动,汗珠顺进嘴里,咸的。

爸爸淡淡开口,“没有找到。”

我笑了,“好吧。”

他不告诉我又怎么样?他以为瞒着我,我们的爱情才会永恒。但爱是会消逝的,而血缘不会,爱融到了血缘里,自然也就永恒了。我知不知道,对我对他,都不重要。

他说那件事过后他和吴倩不再亲密,他本能地不愿意接近她,有一天吴倩突然发病,砸坏了家里的所有东西,她借着修养看病之名去了m国。一年后她病好回来,缠着郑辉从福利院收养了另一个孩子。

“就是郑驰。”

“她是因为想念小儿子吗?”

郑辉把我按进胸膛,不给我看他的眼睛,“应该是愧疚吧。愧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