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枝的小拇指微微磨忖着这潇洒灵动的字迹,刻下这字的人不知是渝山哪个宗门的弟子,有这样入木三分的……
“师尊。”
想象戛然而止。
宁枝看着对面的温禁,温禁也看着他。
双方久久没有说话,相亲相到师徒对线,空气里开始蔓延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
宁枝下意识把小牌牌藏到身后,坐直身子抬眼看着对面的温禁。温禁倒是一如既往,他神色淡淡,静静地看着宁枝。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师徒两人沉默不语。
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宁枝的手动了动。
三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这块木牌,并不是我现在写的。”温禁开口了,像是在对她解释什么。
“初入渝山时,师尊担忧我们的未来。有一日他便拿来两块木牌,让我们随便写点什么。
我写了渝山二字,袭师兄随手刻了自画像。章师弟当时正在人界陪着柔佩仙子,所以他的木牌不在这里。”他看向宁枝的目光沉沉,似乎是在暗暗打量着她的神色……像是在担忧宁枝误会了什么。
宁枝低头看着手中里刻着“渝山”二字的木牌,见字迹的缝隙里全是灰尘,便知他的牌子挂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
这么久……也没人看上他。
她有点想笑,又有点无奈。
“师尊的心里果然只有渝山。”宁枝轻声道。
这话听着像是在嗔怪他。
温禁垂眸思忖片刻,轻声反驳,“倒也不全是。”
“那还有什么?”宁枝微微蹙眉。
温禁不语,只是看着她,目光沉沉。
作者有话要说:
要收尾啦 从鹊桥会回来以后师徒两人又是各做各事。
宁枝起初会觉得相亲相到自己的师尊有些尴尬, 但是后来一想,温禁好像没觉得有何不妥,那她也就不同多在意啦。
虽然宁枝对他在鹊桥会那日说话只说一半的行为感到深深的疑惑, 但是这种事牵扯到私人感情,她就不是很有兴趣去打探了。
最近论剑大会还在继续,各种事项繁多。师徒俩都忙,宁枝没过两天就忘了“师尊心里除了渝山还有谁”的这个谜团。
***
大雨。
渝山最近总在下大雨。
忽明忽暗的烛光静静地燃着,寒风裹着初雪萧瑟而来, 让室内幽幽的烛光瞬间又弱了一层。
敛心殿, 桌案旁。
温禁垂下眸光, 安静地思忖着所需的东西是否清点得当。
前两日与袭师兄说明行程, 他此番前往南境,但具体的往返时间他也不知。
此番离开渝山,也不知要多久。
温禁敛了敛眉,回想着以往的经验。
若是顺利, 他三五七日就可以回来。可要是魔神踪迹真的隐藏在海域之中,那他就必须在南境多停留一段时间,将其连根拔起。
……
温禁抬眼看了看天色, 此时已经深夜, 而外面依旧暴雨交加。
也不知为何, 他总觉得今夜的气温要比昨晚还寒凉几分。
暗自思忖片刻,温禁缓缓推开房门。
她的房内空空如也,与她一起同住了这么久, 她房内的东西依旧是少的可怜。
温禁的目光垂落在空荡荡的床榻之上。他的神色顿了顿,手中不自觉地碰了碰宁枝的枕头。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以后,温禁的目光一怔,唇线也跟着微抿。
渝山的论剑大会还未结束, 今晚各方门派都在大殿夜宴。
渝山各个宗门的亲传弟子都有资格赴宴,宁枝现在的身份是剑宗的亲传弟子,她自然也是被邀请去赴宴的。
宁枝接受邀请的时候,他自然是没拦的。上次从鹊桥会回来以后,她似乎有话想问自己。可是她迟迟不开口,三五日下来,温禁不知道宁枝想问什么,但是他倒是看出来,宁枝好像在有意避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