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怪异的嘶吼传来,距离近到,就在她耳边不远处。
砰一声枪响,金属弹夹迸在厚重的铁门雕花上。
她不得不放弃教堂,捏紧了枪支,打算往别的地方前进。
正在此时,她感到后背被人死命一拉,一股力量扯着她摔往门内,在门阖上的一刹那,身后追来的士兵几乎同时扑上铁门,头盔哐当一声撞了上去。
“您不该放她进来!神父!”
“也许她身上,也有那黑东西!”
南希从痛楚中回过神来,她坐起了身子。
穿着黑袍的神父闩门转身,他闭上眼睛,自额头起,在胸前画大十字:
“天父在上。你要让她的鲜血洒在教堂门前,神圣的台阶上么?”
“收留的确要慎重,您忘了那东西是怎么一传十十传百的么?那是瘟疫!不,那是比瘟疫更可怕的东西!”
“对,我提议,先将她全身上下仔细检查!”
瘟疫?
刚才柴刀人、士兵身上的确有同样的黑雾,但她也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传染导致,至少她没有直接发现传染过程。
哐!
铁门传来一次骇人的震动,小孩立即尖叫起来。
“不不不……”有人开始低声啜泣。
他们似乎非常惧怕门外的东西。
防护服实在让她腾不开手,南希一把拉下头盔,飒爽的短发瞬间飞扬。
极寒的空气瞬间涌了过来,鼓得她太阳穴生疼。
“是南希!”
她回头,教堂两侧各有几十个灰头土脸的居民,所有人都披着教堂救济的毯子,哆嗦着偎在一起。
她扫视一周,见到了几个有些脸熟的选民。
“南希!”
她发现,选民们丝毫没有惊讶或是惊喜,反而是无穷的震惊。人群中一位小孩刚上前了一步,她的母亲立刻将她抱了回去。
“是我。听我说,我是来通知大家有地方可以避难。那里有食物水源,甚至中央还有巨大的蒸汽能源塔,足够给百万人供暖”
所有人都警惕地盯着她。
“我早说不该开门!”
“叛徒!”
南希:“不你们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南希。我们都听了广播。广播里传来你的名字的时候,我以为是什么好消息,还喊我的太太来听……你……真是马里诺的耻辱,南希。”
“不,你们冷静。我知道广播中也许说了些不好的东西,但我以我的性命起誓,永远、绝对不会背叛伊塔利亚,背叛马里诺,辜负我的选民。我真是来提供帮助的!请你们”
哐!
铁门上再度传来剧烈的撼动,听起来又有新的士兵加入了砸门的队伍,他们即将破开整扇大门。
“妈妈我怕。”小女孩立即缩进了她母亲的毯子里,对方立即搂紧了她。
“都是她!是她把这些吃人的东西引来的!把南希推出去!”
“对!推出去!”
她的手指捏紧了枪支。
这是她的选民,是信赖她支持她,送她走向政坛的地方。是她冒着冰雪,来挨家挨户通知转移的地方。
一声闷响。
铁门明显地闪开了条缝,冷风凶悍地往里肆虐,只片刻时间,地面立即结起一片冰晶。
“天父在上。”神父开始低声祷告,“天父……会保佑我们的。”
哐一声,铁门大开。
冰雪迅速侵入室内,吞噬了仅存的温度。
人群立即恐慌地往后逃散,混乱的脚步声中夹杂着尖叫和小女孩的哭泣声。
“走吧,孩子。”神父站在她身后,“愿天父保佑你。”
两个士兵迅速钻进大门,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声,他们一半的身体暴露,冻成血红色的碎冰。
南希回头看了一眼,一路拱顶向前,是庄严的神龛。室外无光,绘着天父圣母像的玻璃花窗无比黯淡。
如果,真的有神在聆听。
“您走吧,愿主保佑您。”
南希低声向神父告别,她利落上膛,冷厉的枪口瞄准士兵的心脏。
“呃。”
她的胃部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这让她不得不吐了口血。
“不……不……”身后小女孩低声哭了起来。
她知道他们在看。
南希勉强用枪撑住身体,随手抹去唇边的血。
小时候,父亲为了磨砺她的意志,让她学了好几年的格斗。她解决了几个士兵,现在场上还有五六个。可她的子弹早已打空,枪头的刺刀也被夺走,反而扎进了她的左侧肩头。
混乱中,南希徒手拉出了其中一个士兵的肠子,他看起来丝毫没受影响,直朝着南希大吼。
她快要控制不住局面。
有几个士兵已经从两边越过往人群聚集的另一头走去,她听到小女孩在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