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看到它的一瞬间,我想起了我那颗被吃掉的蛋。
说实话,我对那颗蛋没什么太大的感情,因为我还没来得及对它投注心血,它就丧命在了捕食者的嘴里。
这不能怪谁,这就是我们的生存法则。
但我还是会偶尔怀念它。
眼前的这颗蛋和它外表完全不一样,可是我却神奇的感受到了它旺盛的生命力以及想要活下去的信念。
因此,我守了它一夜,然后,把它带回了家。
它温暖的体温给冰冷的巢穴带来了一丝温暖,让我情不自禁的离它越来越近。
寒鸟寒鸟,从名字中就能得知我的特征——即使是有着温暖的羽毛,我的体温也比其他同类要低很多。
所以我不敢太靠近它,只能从外面找来保暖的蒲草垫在它身下、围在它的周围。
第一次孵蛋的我完全没有任何经验,也没有可以询问的长辈或好友,只能凭借着本能,尽力给它提供一个温暖的环境。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哪个步骤做错了,它的温度越来越低。我顾不上许多,把它压在了我的身下,期望我的体温能带给它一些温暖。
然而好消息只持续了一天,在我觅食回来后,我发现它的温度更低了,甚至比我还要低。
思考了很久,我决定寻求这颗星球上虫族的帮忙。
我知道这对我来说很危险,我见过不少大型猛兽死在那只虫的手里,我可能也会是这样的命运。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现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我并不后悔。
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因为他总是会在那片森林里出没。
尽管他的眼神让我很害怕,我还是克服了恐惧,飞到了他的附近。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反而看懂了我的动作,和我一起回了巢穴。
这下它有救了吧?我边飞边想到。
他看到蛋的神色很是惊讶,其中又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
“我要带走它,这样才能救它。”
我听到他这么说道,然而我完全听不懂他说了什么,只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郑重。
我猜,他应该是要带走它吧!毕竟他身上什么也没有。
没有丝毫犹豫,我回答道:“你带它走吧!”
在关于蛋的事情上,我和那只虫族跨越了种族的障碍,对上了脑电波。
他带走了蛋,我循着他的气味跟了过去。
那颗蛋对他来说可能很重要,他对我释放了极大的善意,也,逗弄了我。
没关系,为了蛋,我可以忍耐。
但我不知道,以后的我过上了被他碾压的生活。
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我也报复了回去。
蛋的情况似乎很不好,仪器上的一堆曲线和字符我也看不懂,只能从那只虫族的语气中推断蛋的情况是好转还是更糟糕。
幸运的是,它挺了过来。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可能是不舍,也可能是期待,我跟那只虫族回到了他的家里。
他的家很大,也很空,除了一只叫康拉德的老虫,就没有其他虫了。
嘛,这些都和我没关系。
日复一日,我每天都重复着捕猎、去看蛋的活动。
在这里不得不提那只虫族做给我的据说是“鸟架”的东西,这让我在这里有了一个容身之地。
蛋恢复了活力,不,应该说是蛋比以前要活泼的多。具体表现为经常跟在那只虫族身后,蹦蹦跳跳的。
这让我很不爽,明明我才是把它捡回来的,为什么它不怎么粘我,反而粘上了那个一看就不好接近的虫族?
为此,我没少整那只抢走我宠爱的虫。
在蛋破壳后,我知道原因了——因为我捡回来的不是我的同类,而是一个雄!虫!蛋!
惊愕之下的我退后了几步,喉咙里也发出了不愿相信的声音。
我的举动吓到了他,破壳的他就那样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我的身影,似乎在说,“你不要我了吗?”
我一下子就心软了,自己捡回来的蛋,用心养了这么久,还能丢了不成?
于是我把我的翅膀尖儿递了过去——羽毛给你玩儿,不生我的气好不好?
不要怕,以后我来保护你。
他的破壳给我带来了很多乐趣,就连他抱着奶瓶坐在沙发上摸着jiojio喝奶,我也觉得他可爱的不行。
不过让我头疼的是,会跑以后的他对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每次都要追在飞起来的我身后,用胖乎乎的小手拽我尾巴上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