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能永远困着她,如果你怕我们泄露落星钟的秘密,那就索性把我们都杀了,假如你不怕,早晚也要放我们走,何不现在就放?”
“现在不行。”袁河道:“东涯大祭并没有结束,你们随时有被生擒的可能,早前参妖命令大和尚镇压两个人族修士,月蛮道庭有可能沿着青黎长河与流沙江一路追查,持续时间会很长,你们必须留在小藏冰河。”
“那要留多久?”霍残红左右看看:“这地方冷飕飕尽是寒气,也不见一头水族,住起来比枭魂山还可怕。”
“再可怕也要住下去,一直住到我认为安全的时候,就会让你们走。”袁河翻看手上的卷轴,这是雪摩士制作的河底地图,世间仅此一份。
老妖怪把河底所有水道都已经摸索清楚,水道从雪极山小藏冰河,一直延伸到积雷大泽,这数万里的河底水域,就是袁河今后落脚的地方。
“跟着来!”袁河驱使落星钟前面引路,开始在河底探险。
霍残红没敢继续求情,孤自跟在后边,时不时朝钟内看一眼,刚才与霍冬珑交谈,她已经获悉雨天师的神魂渗入霍冬珑肉身。
她没有办法与霍冬珑说悄悄话。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她是即惊又怕,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当初她帮助袁河掌握摘星卦,是想找袁河换一个交情,袁河也信守了承诺,并没有让她和霍冬珑被两个老妖怪灭口,即使霍冬珑试图杀死袁河。
但她们姐妹与袁河存在这样一个大裂痕,今后该怎么相处啊?
偏生霍冬珑被困住,她又不能自己逃跑。
‘即使逃跑,万一叫人贼给逮住,到时抽魂炼魄,把袁主事的老底抖出来,那就是对不起他。’
霍残红心想:‘袁主事是妖中豪杰,否则他不会留着我姐的性命,就这一点,已比大河多数同道都要好,我便一直跟着他,等将来混熟,还怕他不放我姐?哎,其实我们已经很熟了,十八年朝夕相处,天天都在见面,可是半点交情也没有呀。’
她轻叹一声,想起袁河曾经说过的话,水妖的命就像是河水流动,平淡而冷漠。
此时冰河的流淌正在加快,似是要潜入地底断层。
她环顾扫了一眼,见是一条绵延数里的庞大漩涡,像是择妖而噬的巨兽,让她禁不住打起寒颤。
漩涡深不可测,无底无边,正如她的未来一样。 霍残红突然急前一步,挨在袁河身边,笑着问:“袁主事,咱们这是要去哪?”
“去找一座洞府!”
言罢扎入漩涡。
也不知下潜了多深距离,霍残红察觉到袁河重调方位,继续向北探险。
水温越发阴寒,河底遇不见一草一树,沿途全是孤耸的冰山冰石,雪摩士的地图上勾勒着通往洞府的详细路线,这些山石的形状,就是辨认方向的唯一标记。
袁河的视线受寒气所阻,寻路非常麻烦,若是他单独赶路,极容易迷失方向,便对霍残红说:“我来告知你冰山的造型,你用第三妖目搜索,这样咱们的脚程会更快一些!”
“我也只能观遍周围几里地。”霍残红的妖法同样遭到削弱,却比袁河看的远:“这些冰山像是被雕刻出来,长的怪模怪样,有些圆形,有些是方形,已经没有山体的轮廓了。”
“如此才好!”袁河判断这是雪摩士所为,山体形状不一,找路更方便:“前面应该有座葫芦山,你把它找出来!”
“就在那儿!”霍残红显得很兴奋,朝西北方向猛指,她是在为自己能替袁河出把力而高兴。
就这样,两妖默契配合,按照地图路线缓慢的逼近洞府。
霍残红历来爱讲话,她见袁河没有表现不耐烦,一路上说个不停:“袁主事,咱们寻找的洞府是普通的水妖巢穴,还是像望梅城一样漂亮?”
“地图上没有显示。”袁河说:“料想不是巢穴!雪摩士活了那么悠久的岁月,早就能够化形人状,法力又是妖王巅峰,即使金乌王宫他也能轻易建造出来!你去过望梅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