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袁河首次触摸到炼制剑丸的门槛,摸着石头过河,不可避免会有生疏,失败也是常态。
但他专注研究这一法门,又有落星钟这个绝佳的炼器鼎炉存在,他终究会成功。
他过于投入了,已经忘记岁月的流逝。
直至鸿尘剑丸从落星钟内飞出,化作一颗暗红色圆珠漂浮他掌心,他才如梦方醒。
“祭!”
他又掐指一弹,剑丸应时遁走,灵光乍现之间,演化成一柄红葫芦,葫口忽一倒挂,铿铿作响,音波从中散出来,紧跟射出一柄尺许短剑,围着葫芦呼呼旋转。
葫中剑彻底成型。
‘我现在使用这剑丸,已经可以施展《鸿尘冥音》的心魔舞与如意音波,就是不知威能如何?这须实战中才能检验出来!’剑入葫内,重化剑丸飞过来,他捏在指尖看了看,丸内空空无物,只有一柄入微小剑漂浮,又寻思:
‘云克邪姐弟收藏的鸿尘灵土价值不菲,迷魂的神通想必不会差,就是这根小剑的品质不如我意。’
无论红葫芦还是小剑,袁河一律使用鸿尘土炼制,但此土威能是以冥音见长,并不是无坚不摧的锐金材料,所以对敌的时候,小剑只能偷袭,而无法作为击破防御的利器。
纵然有这么一个遗憾,袁河仍旧非常满意这枚剑丸,随之收入体内温养。
又走去参骨鼎查看号角的情况,看罢不由皱起眉头,号角的吞噬仍在持续,他衡量不出号角需求的参材底限是多少。
但事已至此,他又不能半途而废,只能继续投入参材。
接下来的日子,他已经不怎么忙碌,一边打坐修行,一边等待号角祭炼结束。
谁知这一等就是十年之久,号角才停止吞噬参材,角上终于诞生了化缘参力,但雪摩士的妖躯也耗去了足足一半。
“如此惊人的损耗,等它融入我的肉身时,但愿它能给我惊喜回报。”
但袁河怎么也料想不到,吞噬参材仅仅是一个开始,当他施展《一气化缘经》,试图把号角炼入额头,却赫然发现,炼角的进度如同蜗牛爬行。
一年。
十年。
一甲子。
他把五行补全圆满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百年光阴了。 放在人界凡间,百年就是漫长一生。
但对妖族来说,这点时间也许仅仅是一次沉睡,根本就无关紧要。
洞府里。
袁河盘坐落星钟内,肉身一下急缩,又一下急涨,反复变幻,身影朦朦胧胧,虚虚实实,看去诡异离奇。
待他止住玄功,抬手摸了摸额前独角,这角只露出寸许长,隐藏在毛发里,不易被察觉,经过近百年打磨,他终于补全了号角五行,如今已经是血入角中,续筋化骨,结皮生肉,他与号角彻底融汇为一,再也不能分开彼此。
自他与号角有了血脉关联,肉身已经出现变异,他现在一步迈出,可以立地入微,再迈一步,恢复本状,随心所欲收放自如。
他的神通也无一例外都能携带号角的入微之力,无论他驱使妖法还是真气,笼罩之处的所有东西都能缩小,如果是活物,修为不如他,就要永久受他制约,假如修为强过他,驱散了他的入微气,则可以恢复原状。
这是他根据号角卦相摸索出来的入微法门,百年间他一心二用,炼角之时,无时无刻不在推演掌卦,可是这卦相博大精深,浩瀚如海,他始终无法破解完整内容,毕竟卦相不是文字,只能慢慢领悟。
他采用的是笨办法,一卦接一卦的驱使,结果发现绝大多数掌卦都驱使不动,两重入微已经是极限,他目前的修为根本达不到‘无象’的境界。
照此来看,他使用半具雪摩士参躯,又损耗近百年时间,像是做了一件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其实不然。
首先号角的气运已经转移他身上,这是他炼角的最大收获,往后再也不用担心被落星钟算计,假如他死了,气运会消失,那么落星钟也会失去号角庇护,他今后可以安心驾驭这口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