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看星尧子:“当初我们筹划这场大战,是让十二重楼与落星钟联手,如此才对九目神灯有胜算,如今十二重楼单打独斗,胜负已经难料!星尧道友,我丑话说在前头,等首战过后,‘重楼洞天’一定会召唤五大童子宗门,假如这些宗门修士全部投靠九目神灯,这一战就不要再打,反正我不会继续打,没有人族作盟友,单凭青黎长河里那些脑子蠢笨的妖修,打到底也是一个死!”
“我辛辛苦苦盘算这么多年,说不打就不打?”星尧子哼了一声,略过这事儿,质问道:“本来一切都可以按照原计划进行,是你故意放跑那头长耳猿,才导致了现在这种被动局面!”
“如果我是故意放跑他,那我何必多此一举,把他的踪迹通知给撑伞童子,再转告你?”白城老祖指向半空的释心颜:
“忘心桥一分为三,你我各得一座残桥,你当初也是通过此桥联络上我,不会不知道此桥的重要性,最后一座恰巧在释心颜手上,大战爆发在即,三桥必须尽快合一,我要帮助她炼化,不能分神,谁知道长耳猿这么精,有点风吹草动就逃之夭夭?再说他到青河境只有十几天,无论他怎么逃,也绝对逃不出东涯洲,早晚要被你逮住,所以变故不在我,而是他与十二重楼!”
最初白城老祖抓走萧念仁与古见柔,目的就是为了引出袁河,实施擒杀,但等他见了释心颜后改了主意,因为释心颜对他讲了一番话。
‘落星钟只会让忘心桥畏惧,但我的忘心桥碰见长耳猿,没有一丝一毫的排斥,反而会因为追随他产生欣喜,忘心桥不该爆发这种反应,所以他是天眷之猿,如果你抓他,肯定要被他反噬。’
当时白城老祖说:‘他有天眷的话,袁小青算什么?我已经证实诸猿始祖在他身上留了印记,袁小青才是诸猿伴生宝的继承者,这一场大战能否取胜,关键是袁小青,不是他。’
‘诸猿始祖死了!洪荒诸圣也死了!他们亲自出手都无法取胜,指望他们的印记,能帮我们这些后裔打胜仗吗?’释心颜反问:
‘东洲是诸猿族的诞生地,即使要开战,也该诸猿伴生宝做主力,晓楼圣人是前来东洲支援,他的十二重楼只能辅助,而不能打头阵,即使袁小青是诸猿始祖继承者,他也没有准备好,那个星尧子居心叵测,挑起一场不该现在爆发的大战,我们本就没有胜算,如果再失去长耳猿,胜算会更低!’ 不管这几位妖族首领如何争执,十二重楼已经出世,战争不可避免。
而战争的爆发与落幕全在灭真天廊上,这是洪荒时代最常见的斗法手段,左右全局,也意义重大。
这东西一旦建成,整座东涯洲的气运都会汇聚过来,而洲内的修真者,无一例外全要迎劫,迎劫的方式就是签押姓名,要么选择九目神灯缔造的‘九目洞天’,要么选择十二重楼缔造的‘重楼洞天’,然后在‘灭真天廊’上捉对厮杀,不死不能终止,等其中一方签押的姓名全部被抹除,另一方尽收气运,统御东涯洲。
也就是说,如果十二重楼获胜,那么它的对手九目神灯将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有极大可能被直接诛灭,即使不陨亡,也一定会落得重伤逃离的下场。
这场较量实质上就是棋局,诸族生灵皆是棋子。
既然是下棋,双方比拼的不止是实力,胜负绝非取决于修为最高的几位强者,以‘先锋小卒’袁河的理解,这就是一场‘田忌赛马’式的大战。
因为灭真天廊不是一条,他统领五位小卒先发冲锋,对方紫府境以上的修士无法参战,即使其它灭真天廊上的友军全部死绝,只要他能统帅小卒一直获胜,最终仍旧可以直捣黄龙,实施‘将军’。
他与白城老祖、星尧子都已经领悟了灭真天廊的战斗法则。
但除他们寥寥一批知情者,其余生灵却迷茫万分,甚至绝大多数修士都带着看戏的心态,浑然没有察觉到自己被扯入了一场生死杀劫里。
磐石蛮国外的‘五指坑’。
每一道‘指坑’上空,此刻都悬浮着一柄擎天宝器。
其一是雷光大伞,伞下盘坐数万人族修士,伞尖处站立一位穿着蓝色道袍的中年文士,他负手望天,一派凝重之相,心中时有叹息,‘自老夫掌教以来,温养积雷伞已有一千六百载,料想真血早被此伞送入十二重楼,收不回来了,即使想避战,也已经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