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华露是孕化于海心的天材地宝,最初的形态是灵泉,紫气浓郁冲天,能够透过层层海水浮到半空,但它们诞生之始就有灵性,往往会藏匿行踪,幻化为各种海妖模样掩人耳目,普通修士想要寻找,那是难度极大。
不过袁河拥有东游翅在身,他能通过翅气感应紫华露,只要这种灵露靠近他千里方圆内,气息必然会被他捕捉。
可惜他在海上漂泊六年,航程少说也有百万里之遥,至今也没有找到紫华露的蛛丝马迹。
待他们从月蓬山影上方穿渡过去,东游翅嗡嗡一抖,传来了感应。
‘咦?’他旋即一喜:‘莫非翅膀有了什么发现?’
但落星钟也在铿铿响动,这是警钟!
心头喜意登时荡然无存,猛地抬掌一拍,船体应势入微,他紧跟大喝:“回舱!”
说着话,东游翅已经攀附在后背,紫气疯狂涌出,渗入法阵,整座船躯顷刻间就化作了螺旋气雾。
《气冲九霄》已经蓄势待发。
同一时间,在那遥远的海岸线上,忽然扩散一道震天彻地的闷响,似是喘息,也似打盹,但音波却强如霹雳,在海面轻轻一冲,方圆千里的海面齐齐朝前滚动,海浪腾空而起,蹿高几十里,凶猛扑冲。
海浪在后,气波在前,转瞬即至,一举笼罩船体演化的螺旋紫雾,却是没能打散。
呼!地一声。
紫雾盘空一晃,瞬遁而走。 袁河一遁之下,后撤千里远。
就此悬浮在高空,他并没有不顾一切的逃命,因为那股冲天浪涛仅仅在原位起起落落,不曾追赶他。
他心知自己遇上传说中的母怪,从海底冲上来,似在呼一呼新鲜空气。
但这母怪的嘴巴显然过于庞大,张口就是飓风,闭口就是海啸,席卷千里水域,这可比自然海灾可怕的多。
花堂曾言,修士一旦被母怪呼吸笼罩,就如定身一样挣脱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肉身被卷走,吸入兽腹里。
袁河却有东游翅保护,并不畏惧母怪摄吸。
如此一来,深海的所谓杀机,像是对他勾不成威胁。
但他镇定自若,花堂却如坐针毡。
“大王,快些跑罢!母怪的身躯太过旁广,划水一刨就是几千里,如果让它游到咱们下方水域,那就是无边无际的陆地,虽然母怪没有法力,但躯味熏天,比剧毒还要猛烈,不可沾染!”
“问题是……”袁河抬手一指:“能往哪里跑?它呼吸已经暂停,你看远方,它身躯就是一堵横天屏障,咱们绕不过去,我瞬遁一次抵不过它轻轻一划,假如继续后撤,它却朝前游动,早晚让它给追上!况且一味后退,就是逼着咱们返航,前几年的赶路就要付诸东流!”
袁河的东游翅是以千里为遁距,母怪仗着巨躯,扑冲一次能跨万里水域,若它全力驶航,袁河跑不过它。
花堂无言以对,逃跑确实不是上策。
他顺着袁河手指方向远眺过去,只见那遥远天边,朦朦胧胧浮现了‘陆地’轮廓,左右根本望不到边际,那显然是母怪身躯浮出海面。
如果是涉世未深的修士,不知底细误入此间,眺望到这样的地平线,定然会产生错觉,以为是抵达到了某座洲陆呢。
“那该怎么办?”花堂失了主意。
“不能盲目逃窜,咱们等在这里。”袁河已有计较:“如果它前冲,我去试一试它的躯味,若能抵御,那就直接横穿过去。”
这种行为风险太大,但母怪看不到他们,却未必会朝前航行,它在这一片海域出没,兴许就是老巢所在,等它呼气结束,说不定就会重新下潜,这将再好不过。
当然袁河也须考虑最坏的局面。
“假如它左右遁行,那么它掀动的气浪方向肯定能被我捕捉,到时咱们朝相反的方向瞬移,就能与它背道而驰,从而避开它!”
母怪向左游,袁河向右遁,母怪向右游,袁河向左遁,只要背向而行,自然可以远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