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愿寺被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人问题太多,也太乱,各自从头讲述。
出奇的是,他们被困法阵,却一点不担心,这显然是出于对袁河神通的绝对信任。
那边袁河已经返回古鼎老道与步谷老祖斗法的地方。
他环顾一看,古鼎老道正占据上风,他的虫军数量众多,豢养的虫类也是稀有根脚,偏又手持灵奇法宝霓光鼎,能驱使宝鼎布置虫阵。
步谷老祖虽有数十门徒,且都驯养有虫奴,却只能勉强防御,而不能组织有效反击。
经过大半时辰的鏖战,门徒已经出现伤亡。
“姓步的,把枯叶螳螂交出来,兴许老夫会发发慈悲,给你留下几个幼苗!”古鼎老道放言要灭门,实则是威逼之语。
他是一介野修,无论神通再强,也决计不会与一个大族群结下血海深仇,否则往后只能东藏西躲,无始无终被追杀,他目的仅仅是让步谷老祖知难而退,顺便取回枯叶螳螂,给李敬之一个交待。
但他低估了蛮族修士的行事风格。
他尚未得到步谷老祖的回应,忽感一阵妖风从天而降。
这风势狂暴凶猛,绕着虫群狠狠一吹,那些妖气浅薄的小喽啰俱是身形不稳,止不住的翻起跟斗,虫魂也在同一时间陷入失控状态,竟不再听从霓光鼎的驱使,一个接一个瑟瑟发抖,无法继续维持虫阵。
“什么妖孽在作怪?”
古鼎老道赶忙朝天搜查,见有团团乌云自天横压,坠入咆神谷以后,云雾一散而开,显露出了真实模样。
他凝神一望,颇多吃惊,漫天都是蝴蝶,数量与他的虫群已经大致相当,遮蔽了方圆数里的空间,关键是纪律严明,队伍整齐,它们在半空组成棋格状的阵位,每一队都有半化形的蝶将统领。
“这些蝶妖,难道是通天派的援军吗?”
古鼎老道刚刚想到这里,蝶虫已经发起攻势,齐头并进扑向他的虫群。
他此时仍有一丝斗法意志,他的底牌尚未使用,七虫七光锁才是他的杀手锏,如果尽出全力,他认为自己未必会打输。
不过当两股虫军接触以后,他即刻改了主意。
蝶群好似一柄重锤,隔空齐齐挪位,一下突入虫阵。
轰隆!一声。
这股碰撞的力道如同屠杀,一击就把他苦心搭建的虫阵砸个稀巴烂,麾下虫儿的尸体呼啦啦从半空坠落。 古鼎老道常年以真血育虫,每死一头,都心如血滴。
他见敌手凶悍如斯,不敢恋战,抬掌在霓光鼎上大力一拍,召回上万头残兵败勇,悬在身侧,组成一条虫带。
“姓步的,今日之耻,老夫绝不敢忘,来日必有厚报!”他携虫远遁,已有逃离之心。
那步谷老祖困局已解,却不对他穷追猛打,只顾率领门徒徘徊在侧,望着他冷冷发笑。
他自然也留意到这一幕,心想这些通天修士不该放任他离去,却偏偏一个个矗在原地,对他不撵不拦,也好似看戏一般,仿佛笃定他逃不出蝶军封锁。
可是蝶军虽强,却无蝶王统领,只凭这些喽喽,是绝难困住他的。
‘难道蝶群当中潜伏有妖王,藏匿了行迹,没有被老夫探测出来?’古鼎老道如是一想,当即运转秘法,再度搜查蝶群,却是空无收获,他根本感应不到强妖出没的气息。
但他并不草率,张口吐了一滩真血,撒在霓光鼎上,只见鼎面浮闪几枚蝌蚪状的血印。
这血印一出,数十里外的七虫七光锁顿有感应。
啪!
巨锁忽然解体,脱落了一虫一光,隔空遁走,挪移到了霓光鼎内。
他施法到此,忽感四方环境极速变幻,弥漫谷中的魔气像是被什么法术控制了一样,沸腾涌动,又翻滚汇拢,眨眼凝结出一双数丈大的黑气翅膀。
这翅膀具有蝶翼的轮廓,起初如同云雾,却渐渐凝实,很快蜕变为血肉魔翼,也犹似活物,盘踞他前方呼呼煽动,每煽一下,俱有风刃劈斩,横天锁地,让他再不能前行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