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阵是降霜大王专门为躲避山火炼制的古阵,却不存在额外的杀伤力,空摆这一道法阵,那些蛮修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冷逸姥姥张口吐出一颗彩晕妖丹,丹中有雪花飘落,她托丹在手,指着说:“老身会把这一颗瑞雪丹融入四象阵,冰封九曲阵,那些蛮修想不被冻成一座座冰雕,那就必须祭用巢孔,引山火攻打四象阵,等他们把巢孔消耗一空,就是他们毙命之时!”
表面上,万事已经具备。
但尖耳猿无命仍有隐忧:“如果我们摆阵期间,凌霄宫与小乘寺门徒前来捣乱,我们该如何应对?”
“无妨!”海阔真人转去玄都境的方向:“我已经传信给白城真人,请他老人家走一趟,只要他来,就算留守凌霄宫与小乘寺的三花境长老全部出动,一时半刻也奈何不了我们!”
这么一说,他们算是彻底解除了后顾之忧。
当下兵分四路,于东莱岛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开一座阵位。
东莱岛上原本是朗朗晴天,但随着他们施法展开,很快便是乌云密布,雪坠于天。
半个时辰后,暴雪已把横跨千里的黄岩高窟尽数笼罩在内。
到了此时,其余四境道宫的修士方才渡海过来,他们远远眺望到冰天雪地的一幕,全都滞留在海面,在他们弄清雪中详情之前,俱不敢冒然行动。
唯独洪荒遗修白城老祖浑不畏惧的登上东莱岛,他左手握着哭丧棒,右手拎着一条血色锁链,链上趴着一头瞒天蜂虫。
他在距离海阔真人十余里外的黄土坡上停步不前,把锁链往跟前一拽,冷冰冰的说起话:“当年在东洲,老夫好心赠给他三张哭丧符,助他躲灾避劫,他倒好,竟然把勾魂锁链的锁灵给炼死,真是岂有此理!” 勾魂锁链颤抖一晃,响起了一道雄沉男音:
“怪不到俺家老爷!当年在霜环界,锁灵毁了俺的肉身,连俺的蛟魂也要一并诛灭,幸得俺家老爷所救,俺才能存活至今!是俺苦苦嚷求俺老爷,助俺吞噬锁灵,再造一副灵宝之躯,这锁灵恶贯满盈,凭什么不能杀?你要撒火,只管针对俺一个,随便你折磨,但此事与俺老爷无关!”
这男音颇为担当,所有责任尽数推在自己身上,一点不怕白城老祖把他打杀。
他不是旁人,正是投拜到袁河座下的蛟龙藤引。
他根脚本是五首蛟族,昔年在青黎妖庭的三王宴上与袁河初遇,后陪同袁河、俞驰老祖、曼陀娘娘一块潜入月蛮山水域,结果失陷在了霜环界。
在界中探险时,他不幸被勾魂锁链缠住,肉身被打碎,魂魄奄奄一息时被袁河所救,袁河为了把勾魂锁链收为己有,帮助他吞噬锁灵,并使用化缘参气把他魂魄与勾魂锁链融炼为一。
他知恩图报,从那以后开始追随袁河,并一起扬帆出海,待他们行至无向冢时,袁河被凌霄宫的古璇真人追杀,他就此与袁河分别,陪同花堂与岳真珠,一块投靠了海阔真人。
谁知在六年前,白城老祖找上了海阔真人的洞府,打听有关袁河的消息,在洞府中感应到勾魂锁链的气息,不由分说抢了回去,并带走了一头瞒天蜂虫。
这些年来,白城老祖一直避隐于玄都境,他当年离开东洲,就是为了追踪另一位洪荒遗修莫狂狷,好夺回蜉寿桃树,以便在封真遗地重建冥国。
他陨亡于洪荒的九洲劫大战,灵识复苏不足万年,在他重生以后,发现封真遗地被五境道宫统御,且每一座道宫都有一尊三花境圆满的老修士,他不能匹敌,也就无法抢占地盘,重聚冥族大军。
他也只能避世隐居,慢慢复原他的法力。
如果不是几百年前星尧子找到他,请他前往东洲解封十二重楼,共同对抗九目神灯,他压根不会渡海。
今次接到海阔真人的传信,他获悉蛮族竟然能隔着万里之遥调用月潮山火,即刻猜出是转气蝶巢在施法,毫不迟疑赶了过来。
倒不是他贪图这座先天虫巢,而是想使用虫巢去感应蜉寿桃树,他在玄都境潜伏几十年,找不到蜉寿桃树的丝毫线索,也不知莫狂狷把桃树藏在了什么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