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场除了三海族与袁河,基本都吃过外族,但蓝峰并不反对于通的建议,若是人少,大可杀了,好打发陆族上岸,早早完成任务。
袁河却非常谨慎:“我听到的剑声有两道,飞行却很有规律,他们像是在检查什么东西,岸上极可能有他们的同伙在驻守,杀他们,就要引来一群!此行是为护送,同道安危最重要,何必去招惹人贼呢。”
“贤弟有理,咱们绕路。”梅哈儿最烦打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蓝峰卖袁河面子,也说绕路,两府意见统一,锦绣总管并不会反对。
谁知他们一路向西走了几个时辰,袁河处处都听见了剑声,而且剑啸各异,像是有修士大军在前面,封锁了河岸,但这可能吗?道门修士见天苦修,吃饱撑了才会这么干!
袁河自己也纳闷坏了。
那于通脾气火爆,大吼袁河:“你耳朵是不是有病?疑神疑鬼,听什么都是剑,岸边水域哪有这么多剑!如此胆小,真是丢光你们泼猴族的脸!”
袁河也不动怒,只说:“你胆量大,可以去探探路!你要是敢浮出河面把人贼瞧清楚、看仔细,我敬你是鱼中英雄!”
袁河要激他出去,抛一个诱饵,以便更准确的侦测岸边变故。 “去就去!本将根脚飞齿鱼,弹指间就能从岸边往返一个来回!”于通历来狂妄自大。
他化妖后多次沿着南岸猎杀凡人,即使遭遇大股修士追杀,也能仗着天赋遁速,逃的无影无踪,正是与人族周旋有方,他才在锦绣水府脱颖而出,此刻被袁河拿话一激,他也想在三府同道面前露一露本事。
鱼尾呼呼一盘,他已经掠出千丈远。
前行三十余里,半点动静没有发现,阳光却越来越烈,照亮了附近水域,他在黑暗河底生活惯了,每次见着阳光,都会本能心怯,下意识就要掉头回撤,心里却想:“那泼猴叫我瞧清人贼面貌,我却连根人毛也没看见,如此无功而返,免不了要被那泼猴嘲笑,且再探几里路,等我见着人贼踪迹再回去,也好圆了脸面。”
于是壮着胆子不撤,却是加倍小心,贴着河底游行,不一会儿,剑啸之声隐隐约约传到跟前,他散开妖力朝前搜索,鱼目忽然大睁。
只见一柄青光大剑堵住前路,垂悬于河水当中,剑体好似自带了莫大弹性,起起伏伏,上蹿下降,正应了袁河所说,剑速极有规律。
“那泼猴不过是开灵期的妖卒,耳朵一支,却能听见这么远的声音,真是根脚非凡,远胜于我!”他不由收起轻视之心,心想袁河此刻肯定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他只看见了飞剑,必须上浮河面,才能找到御剑的人贼,否则仍算白跑一趟。
但是这柄飞剑不会无缘无故上下降落,极可能是有人贼在布置剑阵,即使要冒险出河,也绝不能距离剑阵太近。
想到这里,他回撤十余里,让鱼躯作垂直状,鱼头朝天,猛的一弹,一飞冲天!
这是他常年在南岸狩猎时得到的探路经验,出河后鱼躯只在空中停留一刹那,再强的剑阵也困不住他,却能把岸边环境打量的一清二楚。
按说他的经验全都经过了生死磨练,屡屡助他化险为夷,可惜今天他不走运,杀劫过于恐怖,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掌控。
“扑通!”
辽阔的河面溅起一团浪花。
天广任鸟飞,河阔凭鱼跃!
艳阳高悬在天上,蓝天白云如画如诗般的美丽,青黎长河莽莽流动,穿行广袤无垠的大地上。
于通出河以后,已能远眺北岸,黄土、山川、绿林,这是他记忆中的沿岸环境,但是今天却统统看不见,他视线内只有一座座浮空拱桥,悬在岸边的水域上空,并排组成一堵拦岸巨墙,左右都望不到边际,封锁了几百里长度。
且每一座拱桥上,全都盘坐一批人族修士,合力驱使着两口飞剑,一剑垂悬桥下,起落于河水当中,另一剑垂悬天上,指日穿云。
‘河剑’通体碧青,凝结大河水纹之力,‘天剑’一派湛蓝,汇聚风云遁游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