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木牌上字迹模糊,不知是多少年前写下的了。再看吊杆上的尸体,威慑效果显然不咋地。
北地的治安一向很乱,走投无路的破产者只能成为暴徒,几乎每个村镇外都挂着这么些风干的尸体。但这一点用都没有,破产的人太多了。
想不到寒风城内也有。
在存量竞争的时代,为了维持自己的实力,各家领主越是会拼命盘剥底层。走投无路的底层必然反抗。这是无解的难题。
眼前的乌鸦大街只住了百来号人口,没有门牌号。若非有人带路,甚至很难找到此地。这里类似当初的巫毒沼泽,弥漫着衰败的气息。
街道闸门后冷冷清清,道路两旁大多是些简陋的草屋。值夜的流民站在闸门后,借着火把的光线,警惕的盯着外来者。
当周青峰走向大街路闸,门后的流民恶狠狠的发出咒骂,要他离开。他则抽出重剑,呼吸间连续劈击。数道剑芒落在木制的闸门上,轻松将其劈成破烂。
门后的流民惊慌逃开。周青峰将破烂的闸门踹倒,大步走入。
带路的家伙在大街外又怕又惧却又不甘心离开。他站在外头眺望许久,过了会咬牙跟了进来,追在周青峰身后。
所谓大街,其实没多大。街区内没有任何接待外人的意思。周青峰沿着烂泥路走了几十米,朝一座大木屋走去。在他后头,很多流民从墙头屋角探出头,目光诡异。
大屋子的院门一推就开,墙头上瞭望的流民早就看到陌生人靠近,朝屋子内叫喊着什么。
等周青峰进来,屋内冲出来好几个手持劣质武器的人。对方迅速包围他,一言不发就展开攻击,显得极其排外。
滚开!
轰……,精神冲击向周围扩散,围拢的持械流民被无形的力量定身片刻,又纷纷跌倒。
心灵遭受重击,流民们哇哇乱叫,紧张的气氛反而放松。周青峰手按剑柄,微微冷笑道:“让你们的头出来跟我谈。其他的就别来送死了。”
跌倒的持械流民受了不小的震撼,纷纷向后躲避。屋子里响起一个沙哑的老妇声,“尊敬的老爷,你无故闯到我们这些穷鬼的地方来做什么?”
“穷鬼?你们每家每户的门口都画着一个蠕虫标记,如果我的‘神秘学’和‘纹章学’知识没记错的话,那是半神邪虫凯渥斯的徽章。
而你……,是个邪虫祭祀。” “你们信谁不好?为什么要信仰一个被囚禁在深渊的可怜虫?它能给你们什么好处?居然聚集起了上百人的队伍。”周青峰昂然走入,按剑四顾。
邪虫凯渥斯,远古物种。它由一大团蠕动的蛆虫构成,邪恶而扭曲,其存在的历史远比人类久远。可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和封印中,关于它的传说逐渐不为人知。
根据‘真知之门’里的记载,它在两万年前就被神灵放逐去了深渊。不过这种邪物很难被彻底杀死,它总会想方设法回归主物质界,散布诅咒和仇恨。
屋子里走出个苍老妇人。她佝偻着背,举着一根木杖,前脸还算正常,但从发际线开始就布满一条条盘绕的蛆虫。
蛆虫在爬来爬去,犹如一团会活动的肉,散发浓烈恶臭。任何人都会望之作呕,进而精神恍惚。弱小者很容易在惊惧中被控制,被附体,被抹去。
老妇的后背完全溃烂,皮肉都被虫子吞噬一空,成了一个畸变体。随着邪虫祭祀的出现,持械的流民又隐隐上前,重新将周青峰包围。
带路者战战兢兢的跟着周青峰,见到这可怖的老妇便立马尖叫,“老爷,就是这个邪恶的女巫。她污染水源,毒杀孩童,胁迫这里的人为她卖命,我们不得不逃亡。”
老妇咧开嘴,嘎嘎大笑道:“原来是逃走的杂鱼引来了爱管闲事的冒险者,我正需要新鲜的血肉供奉真神,你们的到来犹如美餐上桌。”
周青峰握紧‘破邪’,摇头道:“它不是女巫,这只是一团寄生在人体的蠕虫。那个可怜的女人早就死了,她的躯体被邪虫的力量侵蚀才变成现在这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