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情深不寿的恋人一心只想要他的命;
相识多年知根知底的朋友实际上恨他欲死。
诸此种种加在一起,人能不黑化吗?
而想让他成神的一方也会有动作。
于是主角又发现:
那个对他不假辞色千方百计伤害他的人其实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那个残忍暴戾与他多年为敌的宿敌背地里为他挡下了无数罪恶;
那些他所坚持认定错误的事也暗藏另一种玄机。
你说精不精彩。
这一生,亲非亲、敌非敌、友非友;到头来,爱恨颠倒,对错混淆,是非难辨。他就站在命运诡谲荒谬的漩涡中央,成神或成魔,一念之间。
林镜吃着馍馍,想着想着笑出了声。
精彩。
只可惜这么精彩的大戏,与他无关。
林镜竟然一开始就嘲弄了这个游戏的设定,现在就更不打算认真玩。
吃完馍馍,林镜盘腿坐在那堆取暖的火堆前,把玩着那四片木牌,都想把他们直接丢进去了。
“乞丐、木匠、老鸨,要你们有何用啊,估计都没机会跟主角说上一句话。”
至于上官晚,四大门派之一凌霄派的宗主之女,身份是很厉害,只可惜要最后才出来。那时主角已经经历了一路风霜,又能做什么呢。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林镜听到了田间的蛙叫,然后闻到了一阵血腥味。 林镜站起来就感觉腰脊处一阵剧痛。
“嘶”, 老了身子骨真的不行。
他在原地龇牙咧嘴了一会儿,才抱着他的破碗一瘸一拐走到了寺庙边上。
下过雨后,地上全是坑坑洼洼, 血的腥臭味融在淡淡的白雾里。
林镜出门才发现是一个妇人。妇人倒在寺庙的门槛前,头发凌乱,衣衫上全是血。腹部有一道猩红发黑的伤口, 艰难地匍匐在地上,手臂紧拢,用生命在护着什么东西。
林镜一时半会儿琢磨不清楚状况, 问了句:“这位夫人, 你没事吧。”
妇人蜷缩成一个扭曲的姿势,手指痉挛,紧抱着肚子。
林镜又探身, 小心翼翼喊了句:“夫人?”
不会已经死了吧。
林镜把碗放下,弯下身,想去探一下她的鼻息。
谁料血泊中猛地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
“!”这啥啊?青天白日见鬼了?
林镜吓得后跳一步。
那只手青白色, 沾满了血。
林镜瞪直眼,紧接着看到了一个极其诡异惊悚的画面。
妇人的身躯开始跟气球一样不断膨胀, 皮肤被撑至透明, 肉眼可见下面有细细密密的黑色的长条在游动。尸身最后直接在血和雨中爆炸。一瞬间, 污秽的黑水四溅,恶臭漫天。同时, 堆在地上的衣服跟蛇蜕皮一样层层被挤开,一个浑身是血是污浊的少年从妇人的身体里爬了出来。
他很瘦, 身体单薄得跟竹节一样, 乌黑的头发上全是血垢。
少年动作僵硬, 青白瘦弱的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腕,像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声音沙哑破碎,细若游丝。
“救我......求你。”
那黑水溅开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就像是屎尿发酵肉身腐烂两者相融。林镜都被熏得眼泪都出来了,压根没听清楚少年说的话。
还没等他反应,四面八方忽然又响起了毒蛇吐信的声音。
嘶嘶嘶,蛇腹蜿蜒过荒草,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紧接着,一道老者雌雄难辨的声音隔着空气传来,阴冷森邪:“这贱婢倒是待你不薄,竟然不惜用这种邪术带你逃亡,可不还是让我追来了。”
灰衣老者裹在一身灰色衣袍里,瘦的皮包骨,半张脸长满了蛇鳞,视线恶毒至极落到林镜身上:“怎么?又来一个送死的。”
“不不不,我就是路过,路过。”林镜连忙撇清关系,赶紧松开手,谁料那孩子紧抓着他,死都不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