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徐徐走来,鸠摩智不断张望着参合庄中美景。虽然在参合庄中已有数月,但他却还是第二次在庄中行走,入目所见,仍觉得极为新奇。只觉得其中精巧秀丽之处,和吐蕃粗狂古朴之风大有不同。看到这里,鸠摩智心中想道:“怪不得江南武学多注重小巧功夫,原来是风气所致,我吐蕃武学与之相比,却是有失机变了。例如那门江南史家的回风拂柳刀,就比我以前所用刀法都要精巧的多。我若能用火焰刀施展出这般刀法,武功也能够更进一步!”
心中想着,鸠摩智和包不同不一会儿便到了客厅,人还未至,两人便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厅中走出一个白衣人,大笑道:“明王不远万里来到江南,慕容复招待不周,若有怠慢之处,还望明王多多担待才是!”对于两人上次在天龙寺分别时隐隐的交锋,似乎是早已忘去。
微微一笑,鸠摩智也似乎对于被晾在还施水阁中几个月丝毫没有在意,双手合十一礼,向慕容复道:“慕容公子将老先生和老夫人的陵墓迁往祖地,乃是孝敬父母的人伦大事,小僧又岂有见怪之意?盘桓数月,多蒙贵庄仆婢款待,慕容公子的好意,小僧早已是心领神会。”对于阿朱、阿碧捉弄之事,也轻轻揭了过去。
“哪里!哪里!大师能来参合庄,实在令敝庄蓬荜生辉。可惜庄中下人无知,令大师枯居水阁,这次我在外得了一部密宗经文,就此赠给大师,希望能聊表歉意!”和鸠摩智一起走进客厅,慕容复拿起一部经书,向他送了过去。
“密宗经文?”心中疑惑,鸠摩智接过经书,打开一看,只见页首之处,写着“大日经义释”五个大字,署名则是前唐的一行大师,另有“慕容复誊录”字样。看着经书字迹,他心知这经文定然是誊抄不久,不由心中疑惑,猜不透慕容复赠他这部经书,到底有何用意。避而不谈,慕容复向鸠摩智道:“大师在还施水阁已有三月,想必阅览的武功秘籍不在少数。不知这些时日下来,大师可有收获?”
闻言,鸠摩智只得暂且放下《大日经义释》的事,感慨道:“叹为观止!实在是叹为观止!武学之道浩如烟海,小僧虽在还施水阁数月,所见所得也不过沧海一粟而已。‘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姑苏慕容氏在中原能有如此威名,果真名不虚传!”
“大师谬赞了!我姑苏慕容氏所藏武功虽多,扬名天下者却不过斗转星移一门而已。家父在时曾道,天下诸般绝技自有精妙之处,但要说克敌制胜,只须一门绝技便已足够。大师的火焰刀本是难得的绝技,不说相比在下草创的参合神剑,就是相比大理段家六脉神剑也未必逊色多少,何必再汲汲于这些武功呢?我姑苏慕容氏收藏的武功再多,能够相比火焰刀的绝技却是寥寥无几,这等武功,何必又大师在此花费心力呢?”慕容复道。
他这番话固是好言相劝,不过在鸠摩智听来,却有着要赶自己离去的意思,心道:“没有用处的话,你姑苏慕容氏搜集这么多武功做什么?还施水阁中能与火焰刀相比的绝技一个都没有让我找到,还不是被你提前收了起来。你今日说了这么多话,目的不就是让我离去。这等心急,且让我诈上一诈!”脑海中思索着。鸠摩智道:“慕容老先生所言,实是武学至理。只是小僧天资所限,于这火焰刀一时难窥至境。慕容公子天资卓越,天龙寺中空手点香,实在令小僧汗颜不已,其中窍要,不知慕容公子可否提点一二?”对慕容复在天龙寺中用火焰刀刀气点燃藏香之技,心中艳羡不已。
微微一笑,慕容复道:“这方法其实大师也会,不过以燃木刀法精义糅入火焰刀而已。若是有暇。大师可翻阅这本《大日经义释》,其中有关至阳之道的妙理颇有阐述,想必能对火焰刀的修习有所助益!”
“燃木刀法?至阳之道?”心中似有所得,鸠摩智暗暗想道:“燃木刀法成之后,能在一根干木旁快劈九九八十一刀,刀刃不损木材丝毫,刀上所发热力却能将木材点燃生火。我这火焰刀发出的刀气虽然锐利,却无法像刀一样蓄热,自然也难以用来点燃木材。莫非其中的道理,还要着落在这至阳之道上?慕容公子年纪轻轻,功力定不及我,说不定也是领悟了至阳之道。才能蓄积热力点燃藏香?”双手合十,鸠摩智道:“多谢公子指点,来日若有所得。小僧没齿不忘!”
“大师言重了!”向他回了一礼,慕容复道:“说起来这火焰刀也是传自于你。我这阁中收藏的还有一门五指秘刀的功夫,份属藏密武学。大师若有兴趣,也可参详一二!”引领鸠摩智走入至阳之道的目的已经达到,慕容复也不愿再说下去。像鸠摩智这等武功、智谋俱是当世顶尖之人,修习什么武功自然有着自己的利害考虑,慕容复花费再多的口舌也是无益,反可能引来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