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见欧阳锋沉默不答，又向一灯大师问道：“段兄，你也修习有先天功一阳指，可有把握做到此事？”
在场众人见欧阳锋沉默，已然猜到黄药师应该说出了真相，闻言，都是看向一灯大师，期待他如何回答。若是一灯大师也没把握做到此事，那么当年王重阳的武功，着实可以称得上深不可测。
一灯大师闻言，闭目不语。过了良久，喟然叹道：“老衲若是凭借如今功力，或可在数招之内胜过当年的欧阳居士，但要说能够一指破去蛤蟆功，却是毫无把握。重阳真人的武功，老衲自愧弗如！”他之前本以为自己不过是在内功境界上没有超过王重阳，但到了如今，却是明白自己在整体的武功上和王重阳还是很有差距。如今说出这句话，也是更显诚心实意。
众人听到一灯大师一日之间连说两次“自愧弗如”，心中都是大为震惊，不约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方志兴是重阳真人的徒孙，断然不会不知自己师祖的武功，他所说的武学极限，显然不是洪七公所说。莫非他已经到了重阳真人当年的境界，所以才提出此问？”众人想到这里，不觉同时望向方志兴，等待他的解答。方志兴眼看众人望着自己，却不回应，向黄药师道：“原来前辈也达到了此境，吾道不孤矣！”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内心颇是喜悦。
黄药师同样哈哈大笑，指着方志兴说道：“还要多谢小友你了，若非那招岱宗如何，黄某可达不到这般境界！”
“岱宗如何？就是那招以术数入道的武功？莫非前辈已经达到了算尽万法的最高境界？”烟波钓叟闻言，惊声道。这招武功方志兴曾邀他和瑛姑一起演算，最终三人合力，推导出了这招用法，并且做出了简化，使之要求更低。这些年来烟波钓叟努力修习，已经练成了简化版的三百六十种方位的算法、用法，但对于更进一步的算尽万法，却始终无法达到，多次尝试之后，都是认为非人力可为。
华山绝顶上除了寥寥数人外，其他人并不知道岱宗如何是何招式，能让烟波钓叟如此吃惊。见到众人神色，烟波钓叟争得方志兴同意后，向众人解释起来。这些人听到之后，才知道天下间竟有如此奇妙的武功，都是惊叹不已。若非听到烟波钓叟说他和方志兴、刘瑛姑推导出了算法，当真不敢相信有人能够修成，对于黄药师是否能够达到这招的最高境界，众人也极为怀疑。
“黄老邪，你的意思是重阳真人练成了与此类似的武功，这才能一招制住老毒物？”洪七公听到解释后，皱眉道。这话问出了众人心中所想，余人闻言。都是望向黄药师，听他如何解答。特别是杨过和沈清辰。两人修习有独孤九剑，和岱宗如何这一招极为相似。对此更是关注。
黄药师嘿嘿冷笑道：“想要一招制敌，让敌人避无可避，非得需要这般武功吗？依照重阳真人的境界，又何必修练这等武功。”说着向周伯通道：“伯通兄，你是重阳真人的师弟，武功又是由他所授，不知你的空明拳，如今是否达到以空而明、照见一切呢？”
“以空而明、照见一切？”众人心中回想这八个字，顿觉高深莫测。仁宗年间有人作《棋经》十三篇。将围棋分为九品境界，最上的一二品之境，称之为入神、坐照，意为不思而得、而能先知、变化不测、无与之敌。黄药师所说这八个字，实在与入神坐照有意蕴相似，莫非武学之中，也有这般境界？
看着周伯通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模样，众人实在无法将他与那等传说中的境界联系起来。不过一些内功精深之人，比如烟波钓叟、木灵子、朱子柳、黄蓉等。却都感觉黄药师所说极有可能。他们几人的内功境界，已然接近或达到返照空明之境。老顽童周伯通武功精深，又创出空明拳这等拳法，必然早已达到此境。若说能够达到照见一切的最高境界，却也极有可能。
周伯通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急忙摆了摆手。躲到了方志兴身后，嘻嘻笑道：“你们看我做什么。这小子可比我强多了，有什么问题问他和黄老邪。老顽童可不知道！”
方志兴被周伯通这么一弄，苦笑道：“周师叔祖确实可以达到‘以空而明、照见一切’，不过他老人家……他老人家……”想到老顽童周伯通的性子，方志兴一时间也是不知如何说起。
“不过老顽童觉得不好玩，所以不想用，是不是？”洪七公哈哈笑道。他知道方志兴不好随意评说长辈，向周伯通道：“老顽童，你说是不是这样？”
周伯通跳到洪七公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嘻笑道：“还是你老叫化知道我，若是打架时什么都能预知了，那还有什么好玩！老叫化，你说是不是？”他自和瑛姑和好之后，心境更上一层，这些年来和方志兴一起切磋探讨，武学见识上不断进步，早已将空明拳推进一步，达到了照见一切的地步。不过因为天性好玩，周伯通难以、也不愿一直维持，除了方志兴切磋时偶尔使用外，更多的还是用自身武功和人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