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摇了摇头,岳方兴并不接过,说道:“掌门之事暂且不提,师弟在三十年前勇赴侠客岛,为我华山争得数十年清静,对华山派是有大功的,这个掌门你也是当之无愧。如今我要说的,却是当年侠客岛的邀请之事。等林师弟过来,咱们再一起说说。”
“铜牌?侠客岛的人确实没有给我送铜牌,当时我到的时候,他们还有些吃惊呢!那两块铜牌其实是给另一人的,侠客岛的人也不知为何到了我的手里。”梁发道。
岳方兴道:“正是,前些日子我在雪山派擒得赏善罚恶二使,听他们说起三十年前第一次腊八之邀时,并没有给华山派送铜牌,所以此事一定要问清楚才是。”
微微点了点头,梁发也认可了此事。虽然他对前往侠客岛并不后悔,但对于三十年前的往事,也想弄清缘由。当年林平之将铜牌交给他,他并没有怀疑,但如今看来,此事却疑点多多,需要认真彻查。
师兄弟二人都在想着心事,一时有些沉默。过不多久,林平之带着物品到来,三人祭拜了一番,岳方兴道:“当着师父师娘灵前,林师弟,三十年前你带回来的铜牌是从哪里来的?”
“铜牌?有什么问题吗?当年我参加会盟时接到的铜牌,然后回来带给了梁师兄,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问题?”林平之闻言,皱眉道。当时他在门外发现铜牌后,自然而然的以为是送给华山派的,故而带回来由梁发定夺,但如今听岳方兴所言,其中显然还有隐情,让他怎不疑惑。
岳方兴道:“侠客岛的规矩,铜牌向来是由赏善罚恶二使交给被邀请之人的,可是梁师弟的那块铜牌,却是由你转交而来,除此之外,再无第二例。而且据那赏善罚恶二使所说,他们从没有给我华山派送来铜牌,梁师弟的那块铜牌,是给另外一人的,不知师弟对此有什么解释?”
“没有送铜牌?怎么可能?明明是我在门外亲眼看到的,怎么可能没有?难道是有人不想去侠客岛,将铜牌移到了我们头上?”林平之道。然后他望着岳方兴,又道:“师兄,难道你是说师弟我故意让梁师兄去侠客岛吗?此事绝无可能,师弟我受师门大恩,又自知身份,绝不会这样做的。那两块铜牌由何而来,众人亲眼所见,师兄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当时一起参加会盟的人,证明我的清白。”说着他解下长剑,放在岳不群墓前,以示自己心迹。“师弟,你这是做什么?我若是怀疑你,会到今日才说吗?还不把剑收起来,不要扰了师父、师娘在地下的安宁!”岳方兴呵斥道。当日他从张三、李四口中得到这个消息后,首先想到的也是林平之有心掌门之位,夺了铜牌让梁发故意前往。不过思索之后,却又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说林平之是不是真有这个想法,那时侠客岛的情况并不为人所知,更不要说有人知道去了侠客岛就无法回返了,若是林平之有心掌门之位,断然不会用这种无法确定的方法。更何况林平之在内门弟子中入门最晚,即使梁发离去,也轮不到他执掌华山。是以经过一番思索后,岳方兴最终排除了这个想法,从凌霄城回来后也一直没有提起,直到今日见到梁发,才问了出来。
听到师兄斥责,林平之脸色一红,将剑收了起来,说道:“师弟一时孟浪,还请师兄责罚!”
岳方兴道:“该责罚时,自然会责罚你的。现在需要查清的,是谁将铜牌送给华山派的,又为何会这样做。梁师弟,你先说一下侠客岛上的情况吧!”
闻言,梁发想了一下,说道:“侠客岛上除了龙、木两位岛主和他们的弟子外,便只有一些仆役,其余的则都是从中原武林邀请去的名家高手,同样在岛上参研侠客行图解。师弟我虽然在岛上三十年,却一直沉迷武功,也只知道这些事情而已。”说着他便从自己乘船到侠客岛、喝腊八粥说起,将三十年来的事情一一道来,直说到被龙、木两位岛主惊醒,这才回到了华山。
“腊八粥、断肠蚀骨腐心草,这种草是否有迷失心智之效呢?你们这么多人都沉迷在侠客岛上。会不会与此有关?”岳方兴道。从张三、李四的烈火丹和九九丸那里,他便猜得出侠客岛颇善毒药,听到“断肠蚀骨腐心草”这个名字。自然想到了这里。那么多不是武痴的人却全部沉迷入了武功之中,显然是被迷了心智。所以才会如此。
不过梁发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师兄有所不知,前往侠客岛的武林豪杰中,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喝腊八粥,师弟我初时也没有喝。不过见到那侠客岛图解后,却同样沉迷其中。那幅图解中的武功之妙,实在令人沉迷。不觉时间流逝。说实话,若非龙、木两位岛主把我强拉出岛,只怕师弟我如今还在参研上面的武学呢!”想到自己三十年来一直参研武功,梁发心中也着实感慨,若非事情已经发生,他实难相信自己竟会苦修武学三十年。三十年,是他人生的三分之一还多,就这样悄然逝去,让他心中实在是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