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刘太医,也因他惹了一只猫,待他疏远了些。
只是,这并不是梁辰最在意的。
他最在意的是,太医院内往日崇拜敬佩他的学子,皆换了副模样,神情或怀疑,或鄙夷,或不屑。
小少年的催促声还在继续,梁辰握紧了拳头,坐回书案前,握着毛笔,指节泛白。
不过是颗弃子,有何嚣张跋扈的资本?
外面的斗嘴,郁陶不知,他正看着替他诊脉,表情凝重的许太医,忐忑道:“许太医,本殿下身体如何?”
顿了顿,他又道:“你如是说,本殿下、本殿下承受得住。”
许太医收回手,“五皇子,您脉搏有力,身体恢复的很好,只是药不可断,得一直喝才是。”
今日早上偷偷断了药,跑去养心殿躲避良图的郁陶:“……好。”
许太医念叨:“年轻人不要仗着身体好,便不将调养当回事,到了老来受罪,才知道苦。”
郁陶听得头大,不管许太医说什么都乖巧应着。
许太医仍在说:“……陛下身体好,手上受了伤,不过几日便好了,五皇子您不同,卧病在床几月……”
郁陶连连点头,忽的一顿,什么好了?
眨眨眼,郁陶望着许太医,问:“楚尧的手已经好了?”
一个不察说漏嘴的许太医:“……不是,五皇子,您听错了,老臣说的是‘陛下身体好,手臂受了伤也好得快’。”
说罢,他还找补了一句:“伤筋动骨一百天,哪会好的如此快。”
“也是,”郁陶沉思着点头,看着许太医笑眯眯道,“本皇子且先回了,告辞。”
把郁陶送出太医院,许太医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五皇子没怀疑。
差点就让他破坏了陛下的计划。
不过……陛下与五皇子,似乎有点不同啊。
许太医眯了眯眼,摇了摇头。
年轻人啊。
宫道上,郁陶走在边上,躲在围墙投下的阴影中。脑海里来回浮现许太医的话,郁陶越想越觉得可疑。
楚尧的手好了?
可他握不住笔,用膳时勺子都拿不稳……也不像是好了呀。
如是想着,一道声音又冒出来反驳:早就好了,狗皇帝是装的!
另一道声音:人楚尧堂堂一国之君,还需使这么个手段?为了什么?
反驳的声音:当然是为了郁陶啊!不然你说是谁!
郁陶:……
脑袋里两道声音争吵不休,晃了晃脑袋,郁陶快走几步,朝养心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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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许太医离开,郁陶丢下他,留下一句询问些事情,就跟着太医跑了。一跑就是一个时辰,现在还未回来。
被传唤入宫的楚廷坐在他对面,苦大仇深的举着奏折。
“皇兄……”
楚廷声音哀怨,神色更加哀怨,目光幽幽地盯着楚尧。
若换作别人,早被他盯的头皮发麻了,可楚尧却不动如山。
“别偷懒。”楚尧说道,目光却不由瞥向窗外。
烈日炎炎,陶陶在外定不好受。
楚廷:“皇兄……”
楚廷又幽幽叫了声,抒发自个内心的躁动。皇兄急匆匆唤他入宫,他还以为有何紧急要事,结果就这?
他批阅奏折,皇兄盯着?!
楚尧冷冷看了他一眼,“闭嘴。”
楚廷:……
楚廷不想放弃,还欲再说,就见皇兄拧了拧眉,站了起来,大步出了养心殿。
皇兄走了,刘方也跟着走了……他溜了,应当没人知道吧?
不想他才动了一下,就有人察觉到他意图,一道黑色身影落在他身前,冰冷的眸子瞧着他。
影一声音沙哑:“主子吩咐,奏折未批阅完成,您禁止离开。”
楚廷咬牙,含泪坐下,处理奏折。
这都什么跟什么?!
之前入宫那批女子,日日在慈宁宫明争暗斗,还想送人进宫?免谈!
楚廷刷刷刷画了个叉,奏折扔到一旁。
那厢,郁陶实在摆脱不得脑袋里争斗的声音,只得木着脸,在宫道上缓缓超前移动。
额角落下汗水,郁陶抬头看了眼烈日,再低头,眼前便是一黑。
眨眨眼,缓解不适,郁陶睁开眼,就见不远处行来一座轿撵。
那轿撵他熟悉的很,不是楚尧的还能是谁的。再说了,除了楚尧,也无人能乘这御撵。
郁陶思量着,首先就将自己排除在外,全然忘了这御撵他独自一人乘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