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尚恩挑剔地看着他的裸`体,眉头皱了起来,后悔没有阻止他那些锻炼。从恶徒一样的冷硬目光到更强壮的体型,他都和应有的样子不同。他妈的根本不是费尔南!
他的目光混乱地游走了片刻,想到了什么,又释然地松开了眉头。
“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他笑了,从生气到开心之间毫无过渡。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神经贴片。指甲盖大小,透明锥形。伊凡诺看了一眼,直觉不是好东西。
伊凡诺的头被他扶起来,感觉到尚恩的指尖在他后脑上轻按,最后寻找到一个准确的点。头皮刺痛了一下,贴片被固定住了。耳边传来尚恩阴森的笑,他温柔地说:“你会喜欢的。”
一丝凉意透过头骨,渗入伊凡诺的脑中。他眯着眼睛摇了摇头,觉得视线模糊了片刻,又变得清晰。
但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房间的布局看起来和刚才不一样……
是产生幻觉了吗?
“是增强现实。”尚恩解释着。把手术刀丢到一边,骑到了伊凡诺的胯部,两只手撑在他的肩上——光是锁骨都比费尔南粗一圈,缺乏纤细的少年感。尚恩的眉头又皱了一下,他越是在意,就越觉得这人不像。这种不和谐扰乱了他,但他很确定他得继续,他非要睡到他不可。
伊凡诺警觉地到处看。房间在不停地改变着,一会儿是木地板,一会儿是灰色地面,家具时而模糊,清晰时又会变成另一幅模样。伊凡诺知道什么叫“增强现实”,绝对不是这种效果。这叫做“虚拟现实”还差不多。
而且哪里看起来不对劲。这整个房间似乎有些熟悉的影子……
伊凡诺的心里咯噔一下,一旦心里产生了“似曾相识”的意识,这个房间在他眼里就慢慢产生了变化——越来越像他曾经的家。他被囚禁了十五年的地方。
他的面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它对我的大脑做了什么?”他问。
尚恩重复了一遍:“增强现实。”
“不止是这样。”
尚恩用指尖点住他的头:“它干涉你的视觉中枢。用外行听得懂的话来说,你联想到了什么,就会看到什么。”笑,“帮助你入戏。”
伊凡诺明白了过来。他刚才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干涉了思维。
那块神经贴片在影响他的脑子。他简直就能想象到尚恩打算对他做什么,一股恶感升了起来。他恶狠狠地闭起眼睛摇头,强行把那令人生厌的联想赶出去。当他再次打开眼睛时,周围已经恢复了正常。
但他一定要他把这东西摘下来。他不能保证自己的脑子永远坚不可摧。稍有一秒的懈怠,就会被卷进那让人作呕的回忆里。
他冷笑说:“费尔南是外行吗。”
尚恩的脸顿时沉下来,重重打了他一巴掌,把他的耳朵打得嗡嗡响。
“看来不是。”他知道不是,费尔南是医学院的高材生,总是很懂尚恩。他不怕死地继续说,“你不是要我模仿他吗。把这东西摘下来,给我打一剂催情剂,我陪你玩到天亮。”然后又挨了一巴掌。
“我不要该死的催情剂。”尚恩用威胁的声音低声说着,“我要你对着我硬起来!”突然一把抓起了皮带,恶狠狠地抽打在伊凡诺的胸`脯上。伊凡诺的身体绷紧了一下,咬牙没有发出声音。
这人的内心极度的自卑,伊凡诺看出来,以至于连说用“催情剂”在他听来都是对他恶劣的冒犯。就是一个苟活在扭曲的膨胀与卑微的敏感中的灵魂。
尚恩因为“催情剂”的话题而气得发抖,居然快哭了,不停地重复他不要催情剂。抽打毫不手软,每一下都结结实实,毫无章法。
伊凡诺紧紧捏着拳头,闭眼忍受着。但是只有痛,剧痛。痛得人打寒噤。
以前父亲从不这样打他。那个男人喜欢优雅,喜欢缓慢的恐惧,完全的控制。
不……他拒绝想起那个男人。
只要思维不被搅乱,就不会受到神经贴片的影响。
但是他妈的太痛了。
尚恩发疯似的抽了几十下,停下来的时候喘得呼吸发颤。他低眼看着伊凡诺,属于昆图族人的白得发亮的皮肤被抽得满是红痕,触目惊心,疼痛红肿。视线向下,他的腿间仍然毫无反应。
怎么回事!
尚恩的脑袋轰地一声就发热了。把皮带用力扔到了地上,一把抓住了伊凡诺的头发,朝他低吼:“睁开眼睛!”
伊凡诺睁开了眼睛,他痛得身体麻木,目光不怎么友好。
……很好,他看见的仍然是尚恩,不是他的父亲。
尚恩咬牙切齿地问他:“你要我换钢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