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布这就是地表最强辅助。”有人志在必得地说,“咱们要所向披靡了。”
季抬起眼皮看了看说这话的人,赞同了他的看法:“办法总比困难多。”
“指挥官,如果真要实行这项计划,你本人愿意被改造吗?”
季看向提问的人,抿唇默然了几秒,随后他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我愿意被改造。就算前路未知、风险巨大,我仍然愿意这么做。我们要实验、要探索。”
会议桌上的所有人都注视着季,他们的目光中透露出许多情绪,季没法一一分辨。他说的是实话,季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作为领导者和开拓者,必须实验,必须探索。
说完后他转向季宋临,手指抄到活页夹下面去,不紧不慢地把夹板翻过来盖上了:“我再问问你,当年给你们做这些实验的医生现在在哪儿呢?我们或许可以把他们找出来问一问。从此刻开始保密协议就失效了,他们会开口的。那些医生现在在哪儿呢?该不会已经全部被处决掉了吧?”
季宋临转过眼梢和季对视,眼神依旧轻飘飘的,像一尾鲤鱼那样浮在水中。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多少痛苦才能露出这种淡然的神情,生死对别人来说是禁忌和鸿沟,对季宋临来说却和明天的早餐一样令人提不起兴趣。季宋临在季眼里一直十分得不真实,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真实的季宋临活在季不清醒的回忆里,他只活到了季16岁那一年。
没等季宋临开口回答,协调员打开会议厅的门闯了进来,说:“MCS发射了粒子束。”
符阳夏立刻站起身走出去,季和参谋长跟在了后面。屏幕上正在直播粒子束轰击贝加尔湖的画面,季站在指挥台上看着这一切。尽管这离他很远,但季看到后来仍不由自主地摸起了下巴,最后他的眼眶变成了朦胧的红色。他眨了眨眼睛,把眼泪逼回去,用手指悄悄蹭了蹭睫毛。
“长官,这是粒子束发射时检测到的MCS参数。根据首席研究员传过来的报告,轰击时产生的当量远不及他设定的最大值的百万分之一,而且联动辐射粉碎系统也没有开启。”
“唐霖再怎么样也不会开联动辐射粉碎系统的,因为那样一来整个地球就会被蚕食掉,他自己也自身难保了。”季说,他撑着腰走了几步,“康斯坦丁现在在哪里?”
卡尔伯开始全球搜索康斯坦丁的踪迹,五分钟后得出结果显示他现在正在“天秤宫”号飞船上。科员把足迹表和个人档案交到季手上:“五天前,康斯坦丁登上‘天秤宫’号飞船驶离地球。在他登上飞船的同时,他获得莫斯科方面的允许解散了贝加尔湖基地,并且将时空通道秘密拍卖。”
“买主是谁?”
“查不出来。”科员说,“但肯定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人。”
“莫洛斯呢?贝加尔湖基地的主机系统是莫洛斯控制的,里面的数据下载到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
“有多少伤亡?”
“没看见报告,不知道。”
季扭过头看着他:“那你知道什么?”
科员站开一步,摊开手:“我他妈的一无所知!”
“当你想不明白一件事的时候,你只要把一切往唐霖身上挂,那就什么都解决了。”季说道,他看了科员一眼,“现在我们不能再寄希望于时空通道了,咱们回家的路被人拦了。”
科员说:“但是解散贝加尔湖基地是莫斯科来的命令,没有俄国政府的允许康斯坦丁不可能私自解散的。”
“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这是国际争端或者他国的阴谋吗?但我们现在可管不了这么宽,就像司法代表说的,‘回溯计划’没有义务去干涉这些事,会有人替我们操心这些破事的。”
季说完后转身走向指挥台,他忽然觉得头有点晕,于是停下来扶着桌子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他闭眼站了一会儿才觉得好了些,从衣兜里拿出一板药,问服务员要了一杯温水。季吞下药片后就看到朱提着包走过来,站在他面前后又谨慎地回头看了看,才问:“又开始头晕了吗?”
“嗯。心跳也有点快,胸闷。”季说,他喝了第二口水,想把那种闷闷的感觉压下去,“应该是太紧张了。”
“让服务员给你拿点食物过来,你得吃点东西了。”朱说,随后他话锋转了个方向,说起了季宋临,“你觉得季宋临刚才说的那番话可信吗?”
季喝完水后把玻璃杯放回去,抱着手臂靠在桌板上:“我不能给你准确的回答。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如果这时候林城在就好了,我觉得有必要让林城来给季宋临测测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