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干什么?”符衷问,“要用手给我量量腰围吗?”
“你这把腰有何过人之处,要让我亲自用手去量?我只不过看不惯你这嚣张态度,你以为你跟我一块儿吃了两顿饭就出谷迁乔,与我平起平坐了?”
符衷的舌头还疼着,被咬到的地方仍淌着血。他尝着淡淡的血腥味,绷紧下巴说:“没有,长官,我没有那种意思。我就心疼而已,虽然您说的都对,但我这回觉得我也没错。”
“你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就说出那种话来!”季争辩道,耳朵变成了石榴色,熟得都要滴出汁水来引人去一试芳泽了,“你不害臊就罢了,你让我把面子往哪儿搁!”
这才是季真正懊恼的原因,他怕外人看见了他们之间推推就就的私情,也怕有人一眼钻破了他的心思,往后他在时间局里可难待下去了。他怒视着符衷的脸,这张脸让他心有所思,那么有辨识度的面容,放在人山人海里也是一眼能找到的那一个。季侧过身,他虽然很生气,但他也期待着符衷能来哄哄自己。谁不想听温柔人说温柔话!
符衷明白了季究竟在纠结什么,季不会认为自己错了,符衷也觉得自己没错。不过他俩要是吵架对谁都没好处,符衷觉得自己应该及时止损:“原来您是怕外人偷看了去?那我以后不在外人前说这些了。”
“不光是说这些不行,做这些也不行!不许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摸我,你摸一下我就拧你的腰,看谁拧得过谁。再不听话就拔枪,咱们枪口上较量!”
“人前人后都不行吗?”
“人后?哪来的人后?”
符衷不说话了,他们确实没有人后,符衷尚且还没有立场这么说。季气了半晌,符衷给季倒了甜酒,说:“别生气了,长官,气坏身子谁如意。往后我不说也不做就是了,都听您的。”
季瞟了一眼甜酒,闻到了一阵花果香,他将杯子夺过去喝了一口再训道:“谁准你动我的酒?擅作主张!都听我的?”
“都听您的,长官。”
季心里通畅了一点,他喝掉了剩下的甜酒,甜津津的味道让他心情愉快起来。季扭头看了看符衷的下巴,想到这个地方方才被自己撞到过,他放下杯子背过身去:“跟我过来!”
符衷跟着他去了浴室,季在外面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取出一支软膏和棉签。他装来了一罐冰,递到符衷面前去:“找一块冰含在嘴里,好给舌头上咬伤的地方止血。”
“要含多久?”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问题宝宝吗?”季立起眉毛,自己用手掂了一块冰贴住符衷的嘴唇,给他推了进去,“含化了就行。”
他见符衷张嘴咬住了冰块,忙道:“不许咬我的手指头。”
符衷果真没有咬他的手指,季将食指收回来,自己也含了一块冰在嘴里,像吃糖那样嘬着它。符衷把冰块敷在咬伤的地方,这才感觉那儿麻木了一点,不那么痛了。滑溜溜的冰在他嘴里慢慢化掉,沁凉的冰水渗入了他的心田里。
季把符衷的手机给他塞进了衣兜里,符衷正惊奇他怎么专门拿了自己的手机,季又摸出一条项链来:“帮我戴一下。”
“好。”符衷像上次一样给他扣好了结环,季后颈子上白晃晃的皮肤又让他浮想联翩起来。
季吃完了一块冰,估摸着符衷也差不多了,便将软膏和棉签递给他:“把药膏用棉签涂在伤口处,然后闭嘴别说话,不然药都被舔没了。”
“您好会照顾人。”符衷笑了起来,仿佛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忽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其实不用药也行的,它自己就好了。”
“会长溃疡,呆瓜,舌头上长了溃疡可有你好受的!这算什么照顾人,不过是行军打仗必备的技能而已,等缺少维生素接二连三长溃疡的时候你就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了。”季说,然后他沉默了一小会儿,因为这令他想起了自己在战场上的经历。过了几秒钟后他什么都没说,拿起装有冰块的杯子走出了浴室,顺手将门关上了。
季倒掉了冰块走入外间的客厅里,脖子上的吊坠下方开始闪烁起红光来。他不慌不忙地将链子塞进领口里,在单薄的长袖衫外面掩上了一件羊绒大衣。季调开墙上隐藏的虚拟窗户,靠在窗边往外看了一眼,只见窗外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自己,而它原先并不是朝向这个方向的。
他盯着摄像头看了一会儿,含了一根烟在嘴里,低头打燃火机,让烟头在明亮的火焰上点了点。季呼出一口烟雾,注视着放在桌上的猎枪,然后从衣兜里取出手机给符衷发了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