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近在眼前,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我们要珍惜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季坐在下方的坐席上隔着一层玻璃看符衷在台上讲话,上面顶灯照着,符衷说话的时候带着笑,温然可人。季忽然想起大学里的晚会,符衷弹完钢琴起身谢礼,他笑得如柳上新梢。
读书读典故,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佳人一笑。符衷不是佳人,但他笑起来的时候确实让自己沉沦了一万遍,有些情感不知从何而起,还没反应过来就一往而深了。
咖啡喝着喝着就有些凉了,季晃了晃杯子,喝得小心翼翼,宝贝似的舍不得喝完。他看到符衷的视线飘过来,嘴上还在答应记者的话,眉梢却早就挑上了春意。
季有些臊,这地方这么多人看着呢,符衷看他的眼神还这么不收敛。季红着耳朵低下头去看怀里的花,中间插着几朵红玫瑰,浪漫的味道就像普希金的情诗。
普希金写:你最可爱,我说时来不及思索,而思索过后,我还是这样说。
他垂首拨弄花瓣,默默地想起那些隐秘的欢喜和浪漫,符衷很可爱,而自己也恰好很爱他。
忽然有人从后面走上来,季回头看看,竟然是山花。山花的脸色看起来不妙,抿抿唇低声对季说:“莫洛斯那边出事了,资料库显示有人入侵,俄国人在查,查到是你的黑卡。”
季蹙紧眉峰,他觉得莫名其妙,山花莫不是在说醉话:“我的黑卡?我一直在台上演讲,什么时候去过资料库?我还会分身不成?”
“没查到是谁进入,摄像头没拍到任何影像,但那些门禁确实是用你的黑卡刷开的,还有指纹、声纹等等,全都是你的。”
“有毛病?”
季脸色很难看,他最讨厌多事,手机忽然响了,是康斯坦丁的电话,一看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哦豁,完蛋。季一手拿着咖啡,把花抱起来,看了一眼场上的符衷,转身匆匆离开。
第72章 花面相映
康斯坦丁在办公室中接见了季,虽然那种阵势也不算接见,莫洛斯的头像映在巨幕上,中央总连机嗡嗡作响。进门的时候守在外面的卫兵礼貌地拦下他,按照规定搜走了他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和金属装饰品。
季看着自己的手机被放入铺着白绢的密封玻璃箱,半温不凉的咖啡还有一束新鲜的花,都被摆在银盘上,连领针袖针都被拆下来放在一处,就差喊他脱西装。
符衷与记者见完面,下场之后去瞧了瞧季,没寻到人。问了巡回的侍者,使侍者说季首长提前离席了。
徘徊了一阵,符衷觉得首长一定是发了火,不想看见他的脸,眼不见为净。刚才首长因为他一个人急得上了火,抬着瘦长有劲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子骂人,他就应该给季多赔个礼道个歉的。
忙着去见记者,把首长放在了一边,这下可好,宝贝儿被气走了,连一朵花都没给他留下。空气里的咖啡香气早就散了,只有淡淡地花香还留在座椅上。
宝贝儿生气了就该哄着,谁惹的谁去哄,符衷给季打电话,见不着面在电话里哄也是好的。符衷坐在季坐过的位置上痛心疾首地深刻反思了一阵,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首长,既然爱他就不应该让他生气。
电话无人接听,符衷隔了几分钟又打了一个,还是接不起来。符衷愣愣地看着手机熄灭,追悔莫及,眼眶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当然,他男儿有泪不轻弹。
首长真的生气了,不然怎么会连电话都不接,他忽然想起自己偷拿了季的黑卡去资料库,怕不是这事捅出了篓子,宝贝儿要跟他翻脸了?!
符衷绷紧西装的衣领,推门走出去,他得想个办法把季哄回来。
十分钟后,正在处理文件的山花接到符衷的电话,他用膝盖想想就知道符衷来找他问什么话:“三土在A区的总连室,康斯坦丁也在那里,莫洛斯发出警报说有人入侵资料库,结果发现今天只有他的黑卡进入过资料库。”
符衷心下了然,他靠在花房旁边的花架上,伸手拨弄风干的草原龙胆,还有蓬松的干燥的霞草。与山花简单地说了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他把风衣搭在手上,回头朝花店门口的俄罗斯青年点点头,起身离开去了A区总连室。
季坐在宽大的桦木方桌前,搭着两手,他天生腰背挺得直,长期绷着首长的威严壳子,坐在那里就是一尊佛。桌子后面坐着的康斯坦丁把录像仪转向他,手指轻轻敲击光滑的桌面。
“季先生,根据莫洛斯的追踪记录,您在13:26分出入过基地资料库,您对此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