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你从小宠着他。我担心他们年轻人意气轻狂,做事总有些莽撞,得要多留心才好。”符老爹把酒杯递给符妈,“不说这事了,你过两天就要飞澳大利亚了吧?又只留我一个人过冬了。”
符妈抱起狗儿亲了亲,与符老爹碰了杯,说:“还说这话呢?不是你叫我去澳大利亚的么。”
季离开总连室的时候有点鬼火冒,说不上来是火冒三丈,但总觉得心里堵得慌,隐隐有些生气,但更多的却是其他不知名的一些情感。
卫兵抱来玻璃箱子,季取出自己的手机。符衷刚要上手帮他别好领针和袖针,季一抬手把东西夺过来,低头自己给自己收拾。
符衷站在他面前显得局促,他看到季低垂的眉目,虽然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首长那对长眉甚是有风情,眼尾扫着的桃花色像他心上的朱砂印子。
宝贝儿是真的生气了,他连一个眼神都吝啬得不曾给予自己,双手赌气似的把领针卡进领带,衬衫弄出了几条褶子,符衷帮他抹平。
季轻轻哼了一声,侧过身去整理完自己的衣装,横了符衷一眼,夺过旁边的花束,提起长腿从旁边擦过去。虽然符衷知道首长是在生气,但看到他眼波横过来的时候,心里还是一颤一颤的,自己的宝贝像妖精一样勾人,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能只说幽王昏庸么?分明还要加上褒姒太妖精!
符衷追上去,在转角处拉住季的手,季身子一抖,把手提出来,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看见,才皱着眉开口:“拉我干什么?有什么事?”
皱眉的样子好可爱,符衷想,他好可爱。
“首长我错了,我是来道歉的。我不应该拿了你的卡还不跟你说,我不应该私自去资料库,我不应该不回你的消息和电话,我不应该让你久等,我不应该惹你生气的。”
他说了很多不应该,垂着头认真反省,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话,季明眼人,看得出来。符衷一口气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感情倒还是真切的。
季扶腰看他低着头做自我检讨,表情就像做错了事被父母责怪的小孩。他有些忍俊不禁了,但脸上还是要绷着的,符衷偶尔抬起眼皮觑觑自己的脸色,汪汪的,带着点乞求。
刚才面对康斯坦丁时锋芒毕露的精英样去哪里了?他待人谦逊有礼,但处处都体现着血气方刚的年纪该有的嚣张和轻狂。
“宝贝儿,”符衷小心地叫他,“你现在能原谅我了吗?”
季心里早就原谅了他一万遍,但表面上是绝对不能露出一丝痕迹的,他是首长,他得要有首长的样子:“现在还不行,你回去再好好检讨,做的错事一件一件打报告!”
符衷几乎要哭出来了,他看了季很久,最后垂下头说:“都听你的。”
晚间18:30,距离穿越还有三个小时,整个地下基地都沉寂了,大家在做最后的休整,窖井里的坐标仪已经转移到了发射塔。
季洗了一个澡,刚换好衬衫和执行服,手机忽然来了电话,同时响起了敲门声。季斜着肩膀听电话,一边整理好自己的袖口,一边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高个子的俄罗斯青年,头戴沾着草灰的鸭舌帽,身上还围着围裙,看见季开了门,报以灿烂的微笑:“季先生,您的花送到了。”
这个微笑实在是太闪光,季的眼睛差点被晃瞎,不过比这微笑功率更大的是门前围拢的鲜花,用架子搭起来,玫瑰、郁金香、金石楠......上顶着天花板,左右围住了自己房门,密密匝匝好几层,层叠的重瓣看不清每朵花的轮廓,浓烈的香气像一阵海风,呼拥着裹住了自己。
季被这热烈的鲜花给迷住了眼睛,但他脑子还是清醒的,看看四周,说:“我没有买花,你是不是送错了人?”
俄罗斯青年拍拍花架,笑得春风拂面,豪气干云:“这些是您的粉丝送来的,我给您摆好了一口气送过来,季先生就把粉丝这一片心意收下吧!”
“......”
季让人把花搬进了房间,几个花架错落着摆放在阳台上,青年顺手给花浇了水之后就朝季脱帽致意,然后转身离开。季站在鲜花中,掂起一朵玫瑰花放在鼻尖闻一闻,转眼却瞥见花下插着一张洒金的信笺纸,抽出来看看,顿时红了脸。
“宝贝儿,我错了,你数数一共有多少朵花,我就对你说多少次我爱你。”
青年送花的时候符衷就靠在走廊尽头的墙后面,悄悄观察季的反应。这会儿瞧见青年送完花走过来了,满意地称赞了他一句,给了青年不少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