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抄着衣兜,一直竖着风衣领子,尽管这里的温度不算低。什么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脖子上留着吻痕,春光乍泄会让人尴尬。
符衷背着錾金唐刀,唐刀的刀鞘刚用清水洗净,这刀是季的,但季嫌太重。符衷知道他身子顶不住,就把刀背在身上,外加一杆机/枪,符衷很乐意。
血腥味还是重得不得了,季摸了摸鼻子,抬手拍拍符衷的背,示意他跟着自己离开。山花沉默地在旁边随行,偶尔觑觑季的脸色,思量着该说些什么才能季同意自己的请求。
走到电梯门口山花刚想问话,季顿住脚步回身招他过去,说:“你把那人的资料拿过来,我向上面申请。如果他真的够自信,我想应该不用我们请,他自己就会来。”
山花很高兴,笑了笑说多谢三土老爷。季还是一贯的严肃,抬头看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另外提醒了一句:“如果来的人不行,所有的错都在你一个人身上,到时候出了事,都得你一个人顶着。”
“死三土,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么,我看上的人,又怎么会出错。”山花和他们一同走进电梯,“希望上面做决定快一点,他就能早点来了。”
“你很想见到他?他是你很好的朋友么?”季随口问起,符衷站在他旁边轻巧地微笑,“我看你对他很了解的样子,搞得我都有点好奇了。”
山花微微地露出笑意,他魁梧的身躯顿时显得像远山一样春意盎然,电梯里弥漫着融融的和乐。山花模棱两可地回答了几句,季没有在意,他挥挥手送山花出电梯。
门关上,符衷低头在季的脸上亲了一口,季抬手点点他的鼻尖,符衷说:“首长刚才一直跟魏首长讲话,我都没说上两句,怪不好意思的。”
“你有什么话想说可以直接告诉我,没有关系的。”季踮踮脚,在他唇上亲一下,解开风衣领口的一颗扣子。
符衷把黑卡放回季的衣兜,压着眉尾轻笑,他的表情总是这么暧昧而温暖:“首长在和别人讲话,我不好打断,以后首长记得多回头看我几眼,你的眼睛很漂亮。”
“那样不就露馅了么?”
“等我升了位,我就能和首长平起平坐了。”
“那我等你升官,你可要说到做到。”季抬起下巴亲他,“0578,别让我等太久。”
符衷伸手环过季的腰,垂首咬他的耳尖,季没有拒绝,拉着衣领挨在符衷怀里,像只受伤之后靠着窝晒太阳的老狐狸。
“我要去办公室等魏山华把资料拿过来,你先回去休息,去外面晒晒太阳,注意安全。”季吻了他一下,从符衷背上卸下唐刀,拎在手里。
符衷看看窗外的天空和鸟群,抬手遮挡刺目的阳光,一眼就望到了无垠的远山。他亲亲季的额头,送他走进办公室,和刚好经过的路人打招呼。
季脱掉身上的风衣,站在镜子前看看自己脖子上的痕迹,还红着,惹的人脸也跟着红起来。他想了想,从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遮盖伤疤的药膏,仔细地涂上。
手指从红痕上擦过,有种奇异的触感,麻麻痒痒的,从指尖一直传到大脑,这触感就像符衷的嘴唇沿着脖子的曲线吻过,把他整个身体都点燃了。
身下忽然起了火,季浑身一凛,忙冲了把冷水让自己冷静。外面忽然想起敲门声,他把东西收拾好,确保那些痕迹都被遮盖了,才走出去在靠窗的软椅里坐下。
山花正从门外走进来,看见季提笔在写字,打了个报告,把手里的文件袋放在他手边。
“哦,原来是他啊。”季眯起眼睛回想,眼镜架反射出金色的微光,“听你提到过很多次了,你怎么总是对我手下的人这么关心,让我有点害怕。”
山花笑笑没说话。
季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然后再调出了朱的资料,一同提交了申请。
下午,飞机抵达西藏林芝。当时正值冬天,林芝的桃花还没开放,高原上落着雪。陈巍在睡梦中被人叫醒,卷毛一个劲地叫他看外面,黑暗中的雪山泛着银白色,山中建有寺庙,灯火长明。
陈巍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靠在窗边往外看,小小的雪花擦着玻璃窗往后掠过。身上仍然发软,倦倦的困意一阵一阵袭来,连远方的佛寺似乎都藏到了天上。
下了飞机之后要跟着部队去报到,林芝军区派人来接应了他们,陈巍远远地看见军官穿着制服在和队长说话,队长指了指身后高耸的雪山还有那些科考队的专家。
没他们什么事,陈巍就在台阶上坐下,初来高原,上面给了他们一些休整的时间。卷毛和眼镜掐在一处打闹,这里自然比不得平原,很快就气喘吁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