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的白月光重生后[女尊]_作者:马月饼(10)

2020-10-17 马月饼

因天色渐晚,二楼雅座只余一人,着一身深紫长衫,衣料单薄。

他背靠着楼梯口而坐,举杯自饮自酌。

楼下说书先生,说至兴头,惊堂木手起,落桌。

“魔尊季君竹恶是真恶,可这善……却并不是伪善。”

桃夭回神儿,这下总算听了一耳朵说书先生的评说,侧头看向泰然自若,浑然不受影响的女子,噗嗤笑出声。

他扯了扯她的衣袖,揶揄道:“老魔,听听,你当年做的都是些个什么荒唐事儿。难为你堂堂一介魔头,如今却被人说成善恶难辨的魔头。魔修这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

季君竹警告的睨了眼桃夭凑过来的脸,快步向前与之拉开距离。视线无意瞟向角落处,定在那位手持酒壶畅饮的紫衣男子身上。

季君竹前行的脚步一顿,她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垂着头,本是漫不经心的脸上出现短暂的裂痕。

身后桃夭再次揶揄笑出声,笑声和着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声音,一并灌入季君竹的耳中。

她不由自主的掏了掏耳蜗。

“诸位想必听说过,修魔者喜怒无偿,手染鲜血,杀人随心,此乃常事。”

“但季君竹却特立独行,她那双葱白的素手,拨弄过琴弦,抚摸过扇面,手持过书卷,却唯独未曾沾染上过鲜血。”

大堂中食客大多微醺,催着说书先生起哄道:“先生莫不是说错了,一介魔尊,怎会手不染献血?”

“呵!”

二楼那位从始至终埋头饮酒的紫衣男子忽然抬起头,嘲讽低笑。

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暴露在空气中,并无特别。倒是那头根根分明的银丝惹眼了些。

他身前紫檀木桌上,歪七扭八倒了一桌空酒葫芦。

他仰头将手中最后一滴酒吞入腹中,声音低哑,冷声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只不过是因她晕血!呵!”

季君竹蹙眉,多看了眼他脚边歪七扭八的酒葫芦。

抬眸时,猝不及防撞入他那双仿若啐了寒冰的眼中。

季君竹愣了愣,吹弹可破的肌肤起了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冷吗?此地烧有地龙,你若觉冷,我们不若再换家酒楼。”

桃夭为她续了盏热茶,见她唇色微抖,眼底是真切的担忧。

季君竹:……

她端起热茶,唇凑至杯沿。猛灌了口茶水,这才定了定心神,冲桃夭摇头道:“安心。我虽如今体弱,倒也不会见风便倒。”

她说完看了眼侯在一边的小二姐:“上两道你们店内拿手菜,另……”

季君竹侧头问桃夭:“桃主可要用些酒水?”

桃夭等了几百年,从未能享受季老魔对他体贴关怀过,如今她掀眸淡问。饶是行走修真界多年,御女无数,桃夭也有些动容。

他乖觉的点点头,桃花眼内流光四溢,熠熠生辉。

只可惜如此美色,一桌之隔的女修,只浅浅看了眼,便又别开了视线。

说书先生的声音依旧高昂激动。

“前任魔尊抗神谕而不尊那日,惹下天罚,为祸苍生。可是生命尽头她却以世人感激涕零的方式,以己祭天,平息天罚。”

“她肆意妄为,却也敢作敢当。若论其罪责,可悉数三天三夜。”

“若论其恩德,统共一件,便令造化感其恩德,轮回山上的冰雪终年不化,为其塑造浮雕之身。”

“正所谓一饮一啄,大抵不过前定,兰因絮果,必曾历经前因。魔尊堕了修魔道,却不失赤女之心。”

“虚伪罢了。”墙角紫衣男子将手中酒壶重重摔在桌上,薄唇张合,沉声自语。

季君竹眼角余光瞟了眼他淡色的唇形,手心虚的抖了抖,茶杯内的热水溅出几滴,将她葱白的指尖,灼了一片红。

“看什么呢?”桃夭狐疑的打量了眼不在焉的季君竹,探究的扭回头。

神识若有若无掠过墙角紫衣男子,却无丝毫异样。

喝得酩酊大醉的男子,面色微醺,紧紧注视着堂下的说书先生,眼底浓郁的恨意几乎能滴出墨来。

桃夭收回视线,意有所指道:“唉?这位瞧着又似为情买醉之人。”

季君竹一口清茶没能咽下,呛入肺腔,再次咳嗽出声。这次倒不是真咳,却险些咳断了气。

待胸口那口气理顺,破风箱呼呼啦啦的嗓子彻底哑了。

季君竹忍不住在心底骂了句,卧槽。

他乡遇故人,她今日运气绝好,活久见遇见两位故人。

不慎被桃夭发现真身倒还能应付,若是被不远处墙角的男子认出她的真身,那往后她怕是会被挫骨扬灰。

她与他可不是所谓的情债,而是……

说书先生正摇头晃脑说着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之类,季君竹恨不能一巴掌拍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