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云殿外,三跪九叩,感谢救命之恩。
这一日, 青鸟盘旋高空,赤青色的眸内洒下热泪。
流云殿落了灰的殿门终于打开。
身着紫衣的仙君浮在高空。
“哈哈哈哈!”大笑出声。
笑声震落整个山头的树叶花朵。
百花凋零、万树枯萎。
丘润雨温声赶来,她嘴唇嗫喏, 张了张嘴, 想要劝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风吹落了祁琰昱一头绸缎般顺滑的银发,他指着下方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人群。
朝丘润雨讥讽的笑道:“掌门可有听过一句箴言?宣纸被人染上色彩后,它已是废纸一张。废纸本来应该规矩的待在废纸篓内,偏生有人不厌其烦的将它捡起来, 涂抹成另外一种色彩,赋予它希望的同时, 转身一遍遍将之扔掉。”
他的声音似讥似讽,似嘲似笑。
眼底如墨的颜色褪去,变成沉郁的深紫。
“可是没人问过废纸怎么想?废纸终究会被遗弃,便安生的待在废纸篓内, 不好吗?”
丘润雨忽觉不对,她犹豫的抬起头:“师弟,节哀顺便, 你若有气,朝师姐发泄便是……你那徒……”
祁琰昱眯着眼,漠然的打断她的话。
声音决然冷冽:“自今日起,祁琰昱拜别师门,脱离清华宗。从此往后,山高水长,我与尔等再无瓜葛。”
远方梦泽挺着肥硕的身子,赤青色的眸中落下了汹涌的泪水。
它展翅飞向祁琰昱的身前,伸出翅膀递给他一块绢帕。
绢帕上画着符文,祁琰昱伸手将绢帕团成一团,抛了出去。
闪身坐在青鸟身上,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三年。
冥城魔域,出现了一绝美男修。
深紫眸,银白发,暗红衫。
披散银发半遮丘臀,大氅领口露出优美的蝴蝶骨。
美人醉卧浮塌,便教魔域女修流连忘返。
他无时无刻都在笑却又似乎没有笑,喜坐在青楼的高台上抚琴,琴声扬起,便是助兴。
下头的女人脱衣乱舞,随手招来一位哥儿,在琴声中也能一夜高、潮。
溟城每日都有无数女修为他而来,同时也有无数女修沉迷流连。
即便如此,这座名曰“废纸”的青楼内,却无一人敢在这位美的勾魂摄魄的男子身前造次。
盖因此人修为奇高,魔域现任魔尊也不是其对手。
说书先生惋惜评:“醉卧浮生,一念堕魔,一念又一念,可惜!。”
恰是这一年,妖界与人族的战争正是揭开帷幕。
各大洲界壁缝隙变宽,越来越多的妖族越境。
人族与妖族的战争拉开帷幕。
妖族在妖皇的带领下,势如破竹。
十年对峙,攻占了正魔联盟亲自守卫的永州。玄天大陆局势日趋紧张,妖族与人修的决战一触即发。
修士们捍卫人修领土的这些年,曾经的圣墟秘境就仿佛昙花一现的幻影,它消失在虚无中,从此杳无音信。也无人再去探究。
十年后。
混沌界壁。
界壁之间的虚无混沌内,有一只被白芒包裹的巨大蚕茧,这只巨茧游走于时空缝隙整十年。
这一日,混沌界壁徒然升起一阵遮天蔽日的风暴潮,时空缝隙被风潮挤压翻转。
巨茧眼看着即将遭受波及,忽然以巨茧为中心,万道光芒四溢。
茧一层层剥蜕开,耀眼的白芒中,缓缓现出一人。
她身上并无衣物遮挡,赤身果体,光晕打在细如脂玉的肌肤上,莹润的肌肤比周围白色的光芒还圣洁。
四肢逐渐伸展,她的身段极为高挑,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眼看着在凶残的风暴中,随时会被碾碎。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逝去,她却仿若如履平地,纹丝不动的立在风眼中。
她抬起充斥着力量的小臂,随手挥出一缕薄光,周围的暴风瞬间停止了呼啸。
季君竹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件长衫套上,却不料以往合身的衣服有些短。
她盯着自己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慢条斯理的取出一柄铜镜。
铜镜中的女子,细眉长睫,杏眸泛着明亮的琉璃色,唇角自然上翘,透着股风华明艳的慵懒。
十年虚空修炼,没能在这张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反是洗尽铅华,明珠退尘后的光彩夺目。
季君竹冲着镜面里头熟悉的面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这张脸与她在时空中转站,灵魂状态时凝出的人形十成相像了 。
如果起初这张脸只是八成像她,那么现在这幅身体几乎就是她穿越最初的模样。
她摩挲着镜面,看着自己这张熟悉的脸。
低笑出声:“该出去了。”
随着修为深厚,识海内的枷锁只需要一个奇迹便将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