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心那龙女给她施了什么法术,不然她昨夜怎会……怎会……
冰夷:你未免太看得起我。
索性御景表现得很正常,她走进来拿起了留在桌上的纸,抖开。
“人走了。去找相好了。”
御景读的书不是很多,此时看留信却是飞快。她一目十行看完,手中灵力奔涌,霎时将那信纸粉碎。
羡鱼被她露的这一手镇住。
一时间竟也顾不得冰夷写了什么,羡鱼问道:“你……修为竟是突破了?”
御景朝她抿唇一笑。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莫非我在你心中便是那等驽钝之辈?”
这真是意外之喜。
“自然不是,”羡鱼道,“既如此……你也该有一把趁手的兵器。我手中没什么绝世神兵,这些年却积攒了不少灵材。我认识一个铸匠,就住在京都郊外。我们去造一把本命灵器来,这样于修炼也有不小的裨益。”
她眼中的喜悦之情做不得假。
“你要什么样的?”
御景忽问:“羡鱼姐姐也有本命灵器么?”
羡鱼笑容一滞。
“自然是有的。”
旁的却不肯再多说了。
御景满心的好奇,她眸光微亮,握拳道:“那我也要一件同姐姐一样的灵器。”
羡鱼:……
“胡闹。”她轻轻斥道,“本命灵器的炼化是大事,怎可轻忽?”
好吧。
御景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羡鱼推开门,瞧见外间的雪停了,日光将地面照得晶莹一片。
“即刻动身。”铸器的匠人就居住在京郊飘满红叶的山上。
东海这些年气候异常, 风雪大作。京城在北边,却还更热一些。
羡鱼换了轻薄的裙衫,时常凝着的面色也渐渐松快。云上的风景总也乏味, 用作交通的是两只排云鹤。羡鱼目光不禁落在了一旁的御景身上。
御景仍穿着男子装束, 干练利落。她初初长成的身量也能看出一些微妙的起伏, 倒不至于被错认成男子。风将她的头发吹得散乱,她双腿交叉,将背靠在仙鹤那柔弱细长的脖颈上。
排云鹤:敢怒不敢言!
御景一面眯眼仰躺,一面抓着一颗桃子来啃。
羡鱼在风中喊了她一声。
少女转过头来, 问:“怎么了?”
羡鱼道:“只是唤你一声……你少吃些, 莫要涨坏肚子。”
御景点了点头,转头吐了核又摸出一颗。
羡鱼:……
“你真有这么饿?”
她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御景平坦的小腹。这完全不像是吃了几百颗桃子的人该有的肚子。
御景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 只是腹中空空难以缓解。”
“还好我这些年攒了许多桃子。”
羡鱼伸出神识去探查御景的储物囊,竟在里头发现了巨量的果实。她忍俊不禁,一时间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结出来的果实本就是富含灵气之物, 从前在山上时也常有精怪远道而来只为求得一果。自打御景这霸道孩子来了,每年果实成熟时都会被她率先摘下, 从无例外。
羡鱼本以为御景是将这些桃子都吃了, 没想到她竟存了这许多。
“存这么多,也是未雨绸缪?”羡鱼道, “有我在, 哪里就能饿着你了呢?”
不料御景却道:“自然是不能的, 可你从前对我动辄打骂, 哪有如今这般体贴?”
羡鱼一噎。
御景却摇摇头十分得意:“不过是见我长成后有几分姿色罢了。”
……
羡鱼:你倒是非常自信。
匠人的居所并不隐蔽,就在山枫尽处。原本完好的山体像是被一柄巨斧劈开,在最高处分成两半, 一半仍旧耸立,一半却在朔风经年累月的侵蚀中或作碎石、或化飞沙。勉强堆成一团低矮的山丘,寸草不生。
御景站在山顶的平台向下望去,却见其下有一溪冷冽的山泉,如螺旋状往下探去。
“下方便是白业最心爱的炉子。”羡鱼说着,唇角微微勾起。
御景凝神看了一会儿,道:“这炉子大喇喇地放在下面,也不怕人来抢?”
“他自有他的法子,只是我们这些外人怕是窥不得门道。”羡鱼说着,不禁皱起眉,“这……铸炉似乎确实少了几分灵气。”
“我上次来时,这炉火正旺,火光透过山岩向外,将一方天地照得通明。而那冷泉之上也有虹霞成锦,山上倚火枫望泉虹者数不胜数。如今竟一个也瞧不见了。”
四下冷寂,连个鸟叫声都听不见。
排云鹤还未飞走,闻言扇动着翅膀道:“小妖先前从京都经过时,也见过白业先生,那时他这还是一片繁荣景象。”
这倒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