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也不急着算账了,等他们你来我往、争得面红耳赤之后才象征性地拍了拍手。
那掌声像是对天神们体恤下情的肯定。
“妙啊。”
她笑着说道。
冷锐的目光却投向坐在高处的天帝。
“我见你这般模样,想来是又针对我想了什么法子。”
她闲闲地抓着剑挽了一个剑花。
“说吧,直接动手吗?再拖下去我就直接上了。”
在天帝冷凝的目光中,御景笑起来。
她漫不经心地道:“这是我最后的温柔了,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想要把最后的故事写得严肃一些
但实在搞笑
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这个天界的话那就是滑稽=。=
一开始想讽刺点什么,最后发现好像无关痛痒,大家能get到笑点就好了
对于御景而言她脑子里只有一点:弟弟永远是弟弟!御座上的神明终于有了动作。
他极轻地笑了一下。
其间蕴含的讽刺意味并不比御景少。
御景抓着剑的手紧了紧。
她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装腔作势, 实则是纸糊的老虎。”焜瑝藏在广袖中的手举起,挥了挥,“我问你, 你可敢杀这凌霄殿中一人?”
是了, 御景不曾杀过仙人。
——说实话御景这剑尊确然是名不副实。至少在沉惜的记忆里就不曾见过她真的大开杀戒, 反倒是做圣人的时候多一些。
她默然瞧了眼身前的御景。少女的身姿依旧挺拔, 雪松一般、劲竹一般。
剑也有很多种,纵然是杀伐之兵,也有专做保护之用的。
沉惜抿了抿唇。御景很像是这种温柔的剑仙。
御景已昂首问道:“那又如何?”
她笑意不减,做足了挑衅的功夫, 却真真叫人瞧不出半点杀意。
众神已团团围过来。
宝物的灵光此起彼伏地闪烁时, 御景轻轻地骂了一句:“好不要脸!”
纵使沉惜知道这些对御景来说大抵如蜉蝣撼树,沉惜也为她的不上心捏了一把汗。终究是原本的意识复了苏,沉惜在御景身后站定。
无名的飞花从两人脚下旋起,化作坚实的盾与锋利的矛。
“你这是何意——沉惜!”有个曾经爱慕沉惜的神君喊道。
沉惜只记得这是个爱慕者了。
“妖女无耻!”更有那曾同她争奇斗艳的女仙怒声呵斥。
更多的神君们却是冷下眼眉, 他们发现沉惜已是今非昔比了。那是令人惊叹的飞跃, 很难想象一名根骨欠佳的桃仙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成长到如此地步。
几乎是所有的神君都被沉惜展现出来的实力弄得目眩神迷。
倒不是因为沉惜大家有多好看, 只是这样的飞速提升已很久没出现过了。
天界的仙人大抵都有求神位的雄心壮志。那是因为他们要用功德提升修为的缘故。可在场的神君大多有神位, 有神位的却也要修炼百年, 还常常面临未能恪尽职守而招致的风险。
万马齐喑。
沉惜敏感地察觉到包围着她和御景的人气息变了变。
她有些恍惚, 面对那敌视中夹杂着探究的眼神——投之以更加冷漠平静的回望。
御景笑着撞了撞她的背。
“这么紧张做什么?”
沉惜嗔怪地睨了她一眼。
“瞧瞧你做的好事?”冰雪消融一般地, 她眼波流转着说道, “打还是不打?”
这像是开战前的讯号。
有神君给自己打气壮胆:“我等不便与魔尊交战只是因着他能力特殊, 对战御景却没有这层困扰。”
“她不过是占了剑尊转世的好处,又对那魔族天生便有克制之用……实则仍是个百岁刚过的姑娘,不必太过忌惮。”
御景眨了眨眼,并不说话。
沉惜心里的火气“噌——”就上来了。
御景转了这么多世想必已不剩什么怨恨, 沉惜却不同。前世之事还历历在目,她如今看着天界这群神仙就火大。
还有以往谨小慎微、处处留心在意的不快情绪也一并涌上沉惜心头。
一肚子邪火。
然而御景仍没什么太大的波动。
“……”
飞花骤起。
沉惜本就是花中之灵,被御景教了些剑术,却并非擅长战斗的神仙。好在她温养了许久的景剑。景剑本就暴烈不驯,与沉惜更是一拍即合。
御景有些错愕地看着沉惜召出自己的佩剑,提着就上了。
这纯粹是兵刃之利。
然而那凛然的姿态却也着实令人心折。
飞花与剑光交错,杀意与温柔并存。
仙神的血液自然也是温热滚烫的。
玉白的地面上第一次沾上这么多血。法阵的自净功能令那些血如雾一般升腾,光辉照耀之下血雾显得朦胧而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