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的事谁都知道,在之前完成两幅小人图的时候,就已经被提出来过。现在的问题是,皇宫之行,凶吉未知,值不值得为了还剩下的不多的疑点,去冒这个险。
骷髅妹下不了决心,又去看李可。
“我也去皇宫。”李可回答,难得地很是坚定。
夏东溪还好理解,李可居然也像是完全不经考虑地就做出这样的选择,骷髅妹有些意外:“你又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我只是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李可说这话的时候,很轻松,像是终于卸下了自己肩头的担子一样,“文不如人,武不如人,我是有什么可以依仗的,非要和大佬选个不一样的呢?”他笑起来:“能和东神东嫂一起团队战,别人求还求不来,我干嘛有大腿不抱?”
【弹幕】……
【弹幕】……
【弹幕】……
【弹幕】小哥哥这话说得有些无耻……可,特么的觉得好有道理是怎么回事!
***
叶田田在夏东溪的肩头睁开眼。泠泠寒光闪现,她又回复到平时的模样。
“进宫了?”她从夏东溪的臂间落地,缓缓站直,问道。
回廊重重,眼前是一片白。
不需要回答,她也明白了现在所处的地方,略沉了沉眸,开口又问:“现在我们去见的是皇帝还是国师?”
骷髅妹在后面悄悄地拉了拉李可的衣角:“她怎么问的和东神一样?”
李可也记起刚
刚夏东溪在长街上问御前侍卫的话:“入宫觐见是贵国国君的意思,还是国师的意思?”
他咋了咋舌,压低了声音回答:“也许是因为……夫妻同心?”
两个人在后面交头接耳的当口,夏东溪在回答叶田田:“我问过了——”他示意走在前面的御前侍卫:“他语焉不详,我听下来,他只尊皇命,但皇上的命令是不是自己的意思,他就不关心了。”
“这样说的话,那就是国师的意思。”
“我也是这样想。”夏东溪懒懒散散地笑了一笑,“这位国师……葫芦里的药,看来是想自己抖一抖了。”
又往前走了一阵。
“圣使到——圣使到——”,重重通报一路传了进去。
纯白色的、九条巨龙盘旋的、顶天立地的巨大门扇再次在他们的面前缓缓开启。
同样纯白色的白玉殿砖上这次没有八张一样的脸,只有摇曳的烛火闪闪的投影,忽明忽暗,飘摇着,随着视线向前,一路延展。
“田田——”夏东溪似乎有些感慨,“没想到,这种地方,我们会来两次。不过——”他抬步跨过了门槛,淡淡笑着:“上次我们是被押着走的,这一次,我们会自己、昂头挺胸、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走出去!”空旷的空间里没有一丝人气, 连空气都像是被冰住的,森森发寒。
大殿里空荡荡的,只有另一端, 高台仍在。高台上有龙椅,龙椅上, 坐着一个人。
耸立的人形铜灯巨烛环绕,光明全在他的身后,他的脸落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在前带路的御前侍卫忽然脚下一顿, 停了下来。
“你是谁?”他冷冷的问话响起,在大殿里飘飘荡荡传出了回音。
“呼啦啦——”殿门外一阵脚步声响,无数全副武装的无脸兵士从四下里围涌过来,火光熊熊,瞬间, 把大殿外堵了个水泄不通。
龙椅上的人动了动,身子往一边斜了斜,倚到了扶手上。
这个姿势很不正经,让他看起来很没有皇室的威严。
御前侍卫不再说话。
下一刻, 夏东溪看到他横空跃起, “呼——”的一声, 带着衣袂破空声从他的头顶划过, 横穿身后巨大的门扇, 落到外面。
“叮——”, 门外有武器相交声传进来。
骷髅妹和李可都回过头去看。
门外人影来去,白色的地面、白色的建筑、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兵士们空无一物的脸……
一片白里,御前侍卫头顶的发色是最显眼的存在,那点黑冲天而起, 在白色建筑的背影下,像一只划破空际的大鸟,斜斜落上屋檐,脚尖轻点,几个起落,瞬间落在屋脊上。
“箭,射箭——”小兵士中间响起高呼声。
呼啦啦人群退后,一排弓箭手冲天举弓,“嗖嗖嗖”,无数箭矢破空。
“现……现在是怎么回事?”骷髅妹压低了声音,问道。
李可也是惊疑不定:“……内讧?”
“不是吧……”
骷髅妹话音未落,大殿的另一头忽然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呵——狗就是狗。”坐在龙椅上的那人状似很不耐烦,挥了挥手,喝道:“关门吧,关门吧,既然出去了,就别让那条狗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