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脸”的声音一成不变:“你来了,你找到我的刀了吗?”
宋修没有夏东溪那么好耐心,冷冷哼了一声:“你复读机啊?”
“死人脸”:“你来了, 你找到我的刀了吗?”
“呵——”宋修冷笑着上前,“问不出什么了,这就是个机器。”他站在这人边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会儿,缓缓伸出手:“倒是该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死人脸”纹丝不动,似乎对宋修要搜他身的行为并没有什么抗拒。
宋修的手越伸越近,骨爪食指的尖尖看似要去揭开这人的衣襟,却在将将触及的那一瞬间,折向,转向了这个人的腰部。
“啪”的一声响,宋修的骨爪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他还没看清那一处是什么情况,面前就有一股强风袭了过来。
“叮”的一声,一线亮光从宋修的眼前划过,那股强风偏了一个方向。
宋修仰身、折腰、急退。
他看清了,刚刚挡住他骨爪一击的是那个“死人脸”的手,而他的另一只手,现在正拽紧在一根铁链上!
铁链端头的箭簇软绵绵地垂下来,再不复刚刚一击时的闪亮。“咔”一声,“死人脸”的手一紧,铁链在他的掌心里,像是面粉一样,扑簌簌地碎成了细屑,一地残灰里,忽然“当”的一声,箭镞带着它身后的一小截链子,摔了进去。
一时无声。
这个只会复读的“死人脸”居然是个高手,还是一个看起来不是普通人能应对的高手……
宋修忍不住也像夏东溪一样问出一句:“你是谁?”
“你来了……”死人脸一点点转身,又坐回到他刚刚的位置上,“你找到我的刀了吗?”
宋修:“……”
“看来,没找到他的刀之前,他的身体是一个禁区。”夏东溪说着,视线投向了这人的腰部,灯光黯淡,他现在站的这个位置看不太清楚,他一边抬步向前,一边问宋修,“你看到什么了?”
“腰牌。”宋修答。
夏东溪停下脚,他站到了宋修刚刚的位置上,这个角度,能看到“死人脸”的侧面,他的腰侧,果然挂了块木头牌子。纯黑色的牌身,用一根编织了的黑色的丝绳系在腰上,牌子朝向外侧的这一面是全然的光滑木质表面,另一面紧紧地贴在“死人脸”的身上,被遮得严严实实。
“走吧。先去看看别的地方。”这块牌子的背面很有可能有些什么,但不是现在能获得的,夏东溪没有纠结,转身走开,“虽然希望不大,但也还是要找一找这间屋子里有没有离开的路。”
屋子很小,几个人很快就转完了。连矮几底下夏东溪都钻进去看过了,没有出路,也没有其他任何特别的东西。
一行人再次聚到了“死人脸”的身边。
“这人要刀……”钱小跃蹲在地上,一点一点挪动着脚步,从各个角度去看“死人脸”腰侧的木牌子,转了一圈一无所获,“这刀,会不会是在别的房间里?”
“很有可能。”夏东溪说着,想起了之前那两间没有查看过的屋子,紧接着,就又想起了那些兵士,他们进入这间屋子以后,就没有听到外面有脚步的声响,那些兵,应该还留在原来的位置上,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两间屋子就不会那么容易进。
“走。”夏东溪沉吟了一下后,开口,“先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木门打开,门外果然没有人,走出去看,廊道远处,最靠近这边的一道亮光里,那些兵士还是站得像雕塑一样。
“现在我们怎么走?”钱小跃问。
夏东溪往来路的另一侧看了看,那边一片黑暗,不再有一路过来时隔一段就会出现的亮光,但是前面显然是还有一段路的,那段路他们还没有走过。他想了一下:“走这边,如果到头,我们就返回。”
四个人一起往左手边走。
夏东溪和叶田田在前,宋修和钱小跃在后,两队人隔开了一段距离——因为如果前面是死路,他们四个人又是挤作一堆的话,是很容易会被人堵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的,现在这样的队形,有利于留出足够的空间应变。
“死人脸”屋子里的光原本就不够明亮,走出一段后,廊道里就只剩下一片纯然的黑暗。
“刷刷——”,鞋底在地面上摩擦。
四个人的脚步声有轻有重、有快有慢,在黑暗里走出了一种奇怪的韵律,隐隐间有了一种莫名的和谐感。
突然,这种和谐感被打破了。
走在前面的夏东溪的脚步停了,几乎是同时,叶田田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到头了。”夏东溪说,但很快,他又接上了一句,“我感觉到有风,侧面过来的……那里还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