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幸亏我进门没直接一句‘你好’,不然你们老板还不得用文件夹砸死我?”程钰玩笑道。“怪不得这么雷厉风行,你知道的,鹦鹉这种鸟脾气也不算好呐!而且我怀疑你们老板之前海盗片看多了,所以还有这么一股子……霸气还是匪气啥的存在着。”
说到这里,程钰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皱起了眉头,急对于牧道:“哎哟,坏了,鹦鹉在遭受很大压力的时候非常容易出现拔自己羽毛等自残的行为,最好注意着点你们老板吧,我可不觉得他对于史良的死有刚才自己说得那么洒脱。”
“类似的情况之前史良出走那次其实就发生过,我们对此都有防范。”于牧轻声叹了口气,看着程钰出神。
“那我到时候带史良回来亲自给你们老板做做心理辅导。”程钰调皮地眨眨眼,随即又想起什么。“对了,史良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觉得自己……”必须以死谢罪。
“你刚才有注意到我们老板身体有什么异样么?”于牧反问道。
“他左脚裤管底部那一点反光是……假肢?”程钰回想了一下,凭着脑中对于闪光事物的敏感抓住了重点,随即大惊。“你是说,史良他……”
“没错,在一次月圆之夜,失去理智的他挣开锁链,然后送给了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后悔的下半生。”于牧叹道。“虽然老板并不因此怨他,但他原谅不了自己,从那之后再也不敢靠近老板身边,最后也只不过是拿着签好的保密单,默默地用自己的生命在远离他的暗处奉献着自己最后的东西。”
“所以在见过史良之后,你才这么担心我,怕自己也走了史良的老路?”程钰面带怜惜。
“更可怕,我甚至很有直接可能杀了你。”于牧面带忧虑。“事实上,如果不是你有穿越死亡和现实的能力,我就已经害死你了。”
“可没了那能力:那也就不是我了呀!别担心,你想让我死我都不会死的,只有你被我气死的份,我还能到那边去再气死你一次!哈哈。”程钰笑着宽慰于牧。
“您还是这么……风趣。”于牧被他的话弄得无奈,只得笑着说道。
“哎呀呀我现在又不是你的雇主了,这么一本正经的……不过说起来,需要保镖的人,身上的故事肯定比雇我问银行卡密码的人有趣得多。再攒攒,到时候出本新聊斋什么的也有可能啊。”程钰想着,忽然笑起来。“话又说回来,当时你提议让我伪装成你们公司的员工,现在倒是真的成真啦!不错,还真能有个公司愿意给我上五险一金,我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以后的日子……我可又要烦你啦!”
“是我的荣幸。”于牧稍稍点头。
在汹涌的时间洪流中,两粒沙尘相遇,终归会归于沉寂。不过其中一个稍微有点黏,粘住了另一粒,又粘在了最近的一块石头上,正悄悄地行乐。
番外2
“我从来没见过你喝酒。”看着的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于牧没有阻止,只是低声道。
“我不喜欢酒精带来的失控感,所以我通常不会主动喝酒的。”程钰转了转手里的杯子,凑上去顺下一口酒液。“可是我今天有点难过,想跟你抱怨一下,如果喝点酒的话,我也许就能把这当成是酒精麻醉下的口不择言,而不是我自己软弱涣散了吧。”
经历了太多让程钰最终养成了对自己诚实的好习惯。他不怕剖开自己的行为来找到其中的情绪和原由,因为他知道无论怎么逃避,被剖开的结果终究是躲不掉的。
于牧眨了眨眼睛,沉声道:“她去的是正规治疗中心,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我向你保证,在你身上发生的事绝不会再次重演。”
“哈!说的也是。”程钰一仰头,直接把刚倒满的杯子清空。“可是我还是觉得不舒服。可能……她之前的经历实在有点太像我了吧。也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希望她长大了也像我一样。”
“你很好。”于牧伸手攥住程钰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轻夺下他捏在手里的酒杯放在了他够不到的地方,缓缓道。
“很好的我,现在感觉可不太好哦。”程钰见状索性往沙发里靠了靠,挪挪屁股蹭到了于牧身边贴着他。“我又不是经历了那些破事和烂人才这么好的。”
于牧体贴地揽上程钰的肩膀想安慰他,却被程钰得寸进尺地直接用身体压在了沙发上。
于牧想起身,程钰却耍赖一般地抱着他不松手,把头枕在他胸前,甚至不怀好意地蹭了蹭:“别嘛!我喝醉了!让我抱一会我的宝贝儿!”
于牧看着在自己身上胡闹的人,也只轻轻叹息一声,挣脱出双手,就着这个姿势抱住固定好对方,让他不至于因为乱动而摔到地上,之后在程钰耳边慢慢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