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只要你厌恶堂姐,我就有机会!你一直怜惜我,和我一起探讨画皮之术,鼓励我重拾信心。你对我那么好,我忍不住会觉得,我是有机会堂堂正正站在你身旁,成为你明媒正娶的夫人!毕竟我也是宫家人。门当户对,出身一点都不比堂姐差。我虽没有宫焕颜修为高,长得美,却与她的刁蛮泼辣不同,我对你千依百顺,从不拂逆你,只爱慕顺从你,比她更适合当一个贤妻良母。如果宫家除了她,还有谁能成为你的妻子,必定只有我。因为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叶墨凡在一旁看了牙酸,心想自家叔叔为对方重拾信心,这信心拾过头了。
顾有枝神情疏离,听了对方的话微微颦眉,语声却依旧温雅,鼓励对方继续说下去道:“可我对你只有怜惜,并无感情。无风不起浪,我早知这消息是有人故意传播,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
“有枝,你总是这么温柔,让我宠溺其中,想要更多。就像弱水之人紧紧抓住的救命稻草。若没有你,我恐怕在被堂姐当着众人的面,揭破画皮之术,狠狠羞辱时,就没有勇气活在世上,早已经自尽了。”
“本君知道。”顾有枝怅然道,“你是因吾才被宫焕颜羞辱,吾岂会见死不救?也许当初不曾相遇,才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不!没有也许!因为有你,我的人生才变得光明。是我不甘心,不愿意放手。我知道全都是因为我的嫉妒,嫉妒她能占据你未婚妻的名分,才会在事情出现转机时,做了让我都觉得丑陋无比的举动。可我忍不住。”宫婉性子柔弱,如菟丝花,缠绕着旁者存活,她所依附的对象,却也在她条条藤蔓的寄生绞杀下,愈渐枯萎走向死亡。
“宫婉,有一件事吾没有想通,可以告诉吾吗?”顾有枝淡淡道,若不正确引导下去,他知道光是宫婉对他述说相思之苦,就能一夜到天明,什么都不用做了。
“宫焕颜她听到本君推迟婚期,是为了在宫家另择良配的消息,为何没有像往常一样来找吾对质?”
这一疑点,他以前没有想过,是公羊漪提醒了他。
面对顾有枝疑惑的目光,宫婉首次沉默了,低头不敢去看对方。顾有枝见状,负手就要离开,被宫婉急急拉住袖子,满眼都是祈求之色。
他停下步子道:“宫婉,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说对不起吾,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都不愿意告诉吾?你对顾有枝当真始终如初?”
“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真情!有枝——我告诉你,都告诉你!”宫婉在万分的羞愧和患得患失中,吐露了自己的罪恶。
“她来找过你,是我用画皮之术将人易容成你的模样,在半路拦截她,故意说了一些让她误会的话,将她气走了!”
“你……”顾有枝发觉自己真是小看了对方。一个普普通通的贵女,就将两位画君玩弄于股掌之上,更是让他丢了性命,宫顾两家仇视百年,连他的侄儿顾青舟,都差点因为当年的恩怨成为牺牲品。
不对!
顾有枝发现了疑点,追问道:“宫焕颜就一点没发现,你所找的人是冒牌货?就算容貌身形与本君别无二致,画君的修为总不至于也能模仿吧?她一点都没看哪里不对劲?”
“许是盛怒之下没发现。”宫婉低声道,“我对自己的画皮之术有自信,至少在外表上,她绝对看不出破绽。”
“呵!”顾有枝要被气笑了。为了知道更多消息,忍住没把对方赶出画中界。他继续问道:“你还记得当年冒充本君的人是谁吗?”
世间只有压制修为,扮猪吃老虎的方法,却没有伪装成比本身修为境界高的秘术,否则就要乱套了。
宫焕颜每次与他对质,不光嘴上说说,一个威压释放出去,冒牌货早该趴下了,还能成功忽悠住对方。真当宫家老祖当年是吃素的吗?
宫婉颦眉,努力回想道:“我不记得了,我只是随便找了个亲信。”
“既然是亲信,你连名字都不记得吗?”
“……”宫婉被问得哑口无言,皱眉道:“百年前的事,我真的记不起来,这么多年我唯独记得对宫焕颜的恨!”
这下连叶墨凡都看出宫婉有问题了,是谁让她遗忘了关键的记忆?
顾有枝稳住对方情绪道:“既然不记得,就不问了。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宫焕颜说将你丢在荒郊野外喂狼,吾以为你已经死了,是谁救了你,治好了你的四肢?”
宫婉脸上浮出浅浅的笑容道:“多亏了阎谷主,若不是他刚巧路过救了我,当年我已经死了。他还悉心照料受伤的我,为我治好了手脚的伤势,让我能跟一个正常人一样活动,可惜我的脸……毁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