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珂:“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鹤迁:“多年前随着叔叔来过一次,那时他带着我找到了山谷,不过当时年纪尚小,记忆不怎么深刻了。”
池珂:“说起来,殿下您多大了?”
……
雪簌簌的下着,覆盖上鹤迁的肩头,顷刻又化成水,打湿他的衣裳。
池珂:“殿下您不会真的向他们说的那样,有几万岁了吧?”
鹤迁:“本座三千八百岁,只比你大了两千八百岁。”
池珂满目狐疑,他才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来比了个‘三’:“三万三千八百岁。”
噗嗤——
三万三千八百岁,在天族其实也算是年纪小的了。
池珂:“殿下年少有为。”
池珂:“若你收起笑容,认真说这句话,我或许会相信。”
池珂放声大笑,鹤迁特地把自己的年纪说少了三万岁,怕是还记得自己当年说天君年纪大的事情。
当年她可是说了当着天君的面说了他不少坏话,不知道鹤迁还记不记得。
鹤迁:“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看透了她心思般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吓得池珂收起了笑容。
她都说过鹤迁什么来着……
“尤其是我们天君,看着衣冠楚楚高雅斯文,其实是伪君子一个,心机深沉不说,还特别记仇,睚眦必报……”
忽的想起这么一句,池珂顿时腿软了。
乖乖,她居然这么说过鹤迁。
鹤迁目光深沉,掸去身上的雪,拉住了池珂的手。
在雪地中行进这么久,他的手还是暖的。
鹤迁:“我虽然衣冠楚楚,但其实特别记仇,睚眦必报。”
他果然想起来了!
池珂心虚,放弃了把手抽出来的想法。
鹤迁:“你的手为何这么凉?”
明明看上去一点也不冷。
池珂:“可能是因为我心冷吧。”
口嗨一时爽,谁又料到天君会记那么久?
池珂失了兴致,蔫蔫的跟在鹤迁身后,耳边的歌声慢慢清晰起来,她给鹤迁指了个方向。
往那边走,就能走到山谷。
鹤迁却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她。
池珂疑惑,鹤迁抬手指向天空:“你有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
莫非鹤迁也听到歌声了?
池珂抬起头,发现头顶飞舞着一群发着光的生物,像是萤火虫,颜色却是蓝色的,在两人上方飞舞盘旋。
没等她发问,巨大的轰隆声灌入她的耳膜。
鹤迁大喊小心,将她抱进怀中。
大量积雪从山坡崩落,如乳白色的湍急河流,伴着雷鸣般的响声朝着两人站立的地方飞速扑来。事发突然, 两人来不及反应便被积雪掩埋,冰凉的雪花灌入池珂的口鼻,她重重地咳嗽两声, 鹤迁将她的头按到自己怀中。
再一转眼,鹤迁带着她来到另外一处高地,两人身上都带着不少的白雪, 脚下的积雪还在往前奔涌,刚刚的山坡却不见了踪影。
池珂又咳了两声,喉间有些发冷。
鹤迁:“是幻术。”
他在池珂额上点了两下, 示意她再往下看。
刚刚还奔涌的积雪已不见了踪影,雪安静地下着, 覆盖了来时的脚步, 似乎在嘲笑着两人的愚蠢。
池珂:“真的是幻术吗?我有些冷。”
不自觉地靠近鹤迁, 他身上的热度让池珂找回了些许的理智。
她从来不觉得冷的,但是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即便是用上了火翼珠,寒冷依然刺着她的心。
鹤迁道:“或许是因为, 我们马上就要回到你出生的地方了。”
池珂越来越冷,最后不得不钻进了鹤迁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她现在又困又冷, 意识渐渐消散,她听不清鹤迁说了些什么,只想抱紧身旁的小火炉。
半梦半醒之际, 池珂扯开了鹤迁的衣领。
“……”
远处忽的传来中气十足的呼声:“大胆登徒子,放开我家姑娘!”
……
好好看看,谁才是那个登徒子!
池珂暖暖的睡了一觉,梦里有那首熟悉的歌谣, 有看不清脸的父母兄长,还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鹤迁。
鹤迁被一群大人围在中间,绷着脸抿着嘴,明明很嫌弃却强忍着不肯说出来。
她像个老流氓一样拉着鹤迁不让走,看着他憋红了脸,池珂嘿嘿的笑出了声。
“她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做梦了?”
耳边有陌生的声音,将池珂从梦境拉回现实。
脑子还是钝的,她有了意识,却睁不开眼睛,鹤迁和那陌生人的谈话内容都灌入池珂耳中。
那人的声音雌雄莫辨,鹤迁态度从容,两人似乎聊得很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