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表态和公关还是来得太晚,错过最佳时机,处理方式又普通,根本改变不了公众对于ER战队的印象,有之前的黑历史,不论ER用什么方法洗白也没用。不仅如此,网友甚至用更加严苛的目光审判ER战队的每一场比赛,但凡赛场上有一丝错处都会被黑粉扒出来群嘲。
嘲讽像滚雪球,越来越多,越来越大,ER战队其余队员心态直接崩了,每一场比赛都像上班打卡,熬过赛场上的一个多小时,兢兢业业不敢失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赢不了,输不起,没成绩。
这样的队伍注定走向末路。
此时此刻的江寻星并未想过后来ER战队还会发生那么多事。
他正独自一人呆在战队的休息室之中。
其他人去参加赛后采访,江寻星不想去,向晚同意了,告诉他可以再休息一会。
外设包放在沙发上,刚刚结束比赛太激动了,里怀他们把电竞椅踢得乱七八糟,堆在休息室正中,很乱。
江寻星一一将电竞椅放好,挑了个位置,调整好腰垫的高度。
他想了很多。
想到Rascal走下台时震惊又愤怒的眼神。
想到被他耿耿于怀的那局比赛。
想到向晚,想到A&S,想到SAT。
想到司空。
心脏狠狠抽动。
有人说过,当你喜欢的人离开世界,心脏就会成为永远属于他的墓碑,心会永远空下去,永远刻满和那个人经历过的所有回忆,忘不掉,抹不平。
江寻星也以为是这样,所以他一直不敢答应向晚。
他担心自己走不出,会不自觉将向晚当成司空的影子。
他不想这样。
江寻星向后仰,椅背随他的动作也往后弯了些。
手机在震。
江寻星又收到姑娘发来的私信,好几条,大概由于网络原因,现在才一下子跳出来。
-Pluto,刚刚的比赛太精彩了,A&S每个人都好帅啊啊。
-以前我不理解我男人为什么老追比赛,现在懂了。
-我好像找到了一点热血,我说不出来这是种什么感觉,但是看起来很不错。
-坐我旁边的那两个男生,最后叫得差点没跪下去。
-然后啊,我就想起他了。
-他以前也这样,在电脑前看比赛能叫到抽搐,还给我发宿舍视频,大学男生宿舍,全在喊xx牛逼。
-真快乐。
-然后的然后啊,我就又想起以前他说过,感到迷茫的时候,要么静一静,想清楚,要么就一直一直走下去,总能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现在想想好像没那么难。
-有人能从绝望中找到破土而出的希望,有人能从他人的嚣张中找到寄托。
-谢谢你这段时间当我的树洞。
-酷男孩。
江寻星看完消息,他发现姑娘改名了,原先是蔡文鸡腿堡,也许是和男朋友的情侣名,就在刚刚,改成了Elpis。
厄尔庇斯,希望女神。
挺有意境。
江寻星起身,走向场馆。
比赛结束,场馆内部清空,观众都走了,只剩下姑娘一个人,她还在自己的座位上,像是在哭,不远处的一位年轻工作人员在纠结该不该上前提醒这位姑娘。
江寻星拍拍工作人员肩膀,示意他先出去,这边由他来解决,工作人员见是刚刚参加比赛的选手,心道原来是认识的,便没多问,表示他就在门口,有需要随时可以叫他。
江寻星点头。
耳边有脚步声,有人逐渐靠近,姑娘以为是要来清场的工作人员,用力揉了揉眼睛,试图把眼泪咽回去:“不好意思,我马上出去。”
“不急。”说话声音很低,轻轻冷冷的,有人递给她一张纸巾。
姑娘接过纸巾,这才看清她面前的人,眼睛很黑,表情很淡,酷男孩。
“哭完会好点么?”江寻星问,他大概知道姑娘为什么哭,没从回忆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想哭很正常。
姑娘微鄂,完全没想过Pluto会出现在他面前,片刻后,勉强露出一点笑容:“嗯。”
江寻星在姑娘身边的位置坐下,说:“可以不笑,眼泪还没干。”
灯已经暗了,只留几盏照明,姑娘听到这句话,恍然觉得心塌下去一块,像是被击中,哭得更厉害,眼泪完全止不住。
江寻星又递给她几张纸。
姑娘没给工作人员添麻烦,哭过之后迅速调整好情绪,眼泪不掉了,就是鼻子和眼睛还是红的。
江寻星又拿出个口罩,姑娘抽了抽鼻子,说了一声“谢谢”,接过口罩戴上。
“走吧。”江寻星说。
工作人员已经把大门锁了,只剩右侧小门,紧急出口的灯亮着,挺幽森,姑娘纠结了一下,停下脚步看向身后高瘦的酷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