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君兰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往大石头上一照,她这才和云浩一起看见石头后面竟有一双脚露了出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后,立刻朝石头后方走了过去,这便看见这里倒着一个商贩打扮的人。
石头上放着水壶、背包、还有一些没有卖完的小饰品,而商贩就倒在石头下,这一切看上去很像是这人在都城内经商结束后往家赶,半路上靠着这石头休息,而后突发疾病倒在了地上。
邬君兰走至他身边蹲下来,率先查看的是他颈下动脉,紧接着再探向他的鼻息。“有心跳有呼吸,但不知道为什么晕了。他……”
邬君兰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商贩猛地睁开了眼睛,随后兀自坐了起来,表情有些迷茫。“我、我怎么了?”
邬君兰问他:“你晕倒在路上了。还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商贩摇头:“不记得了。不过……我知道我得了重病,马上要死了。可能晕一晕……也很正常吧。”
邬君兰听到这话立刻皱了眉。
一旁云浩看她一眼,显然有着与她一样的困惑。
上前扶着商贩站起来,云浩问他:“我们是华国来的商人,刚到楼兰不久。冒昧问一句,你们这里的人难道都将生死看得很淡?我感觉你好像并不在意自己要死的事情。”
“人固有一死,或早或晚而已。”商贩道,“你看我啊,每天起早贪黑做点小生意,累死累活,就是为了撑起一个家。以前我毫无怨言,现在却觉得吧……这就是我的肉身在人间受苦啊!灵魂是不灭的,为人时的肉体,只是灵魂在六道轮回中的其中一个轮回啊!其实人求什么长生呢?应该就快死。活着就是受苦,早点死、早点超身,才能得到解脱啊!”
这商贩的话很不对劲,简直像是信了什么邪教。
邬君兰追问他:“你是信什么教信成这样的?”
他早出晚归地卖东西补贴家用,显然是个勤快的人。这样一个人,不该生出这样的念头才对。因为如果他早有这样的想法,想必早就在家混吃等死,而不是在这里起早贪黑地倒卖货品赚钱。
那么他是什么时候被洗脑的呢?
听了邬君兰的话,商贩道:“信教?我不信教啊!我只是见过很厉害的教徒!听了他一席话之后啊,我顿悟了!哈哈哈,大家都不要太执着于生死!”
“这不是什么顿悟,你是被妖言惑语洗脑了。”邬君兰忍不住说出这句话。
说完这话后,她也有些无奈,显然是意识到跟一个NPC说这些没什么必要。
略呼口气冷静下来,她见商贩拿起自己的东西要回家,便问:“你叫什么名字,住哪儿?”
“我叫阿柏,就住在前面”商贩手指了一个方向。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邬君兰勉强看到前方大概一千米处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传来,估计那里住着好几户人家。
低头看了看时间,邬君兰问云浩:“我们先回去找一下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再看要不要去那边挑选几家住户拜访?”
“嗯。同意。天要黑了,看不清路。那边住户所在的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死亡陷阱,我们还是先回去跟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比较好。再说刚才2号和6号一直互怼,还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对,你提醒我了。”邬君兰立马折返,“咱们回去看看。”
邬君兰和云浩返回到原路时,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因此一路上他们连半个队友的人影都瞧不见。
两个人一边呼唤着队友的名字,一边怀着担心朝通往天葬台的道路方向找过去。当看到不远处有一群人的时候,他们双双松了一口气,算是暂时放了心。
不过当走近了些,他们发现还是出了事儿。
洪贤把舒蓉蓉搂在怀里,后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童念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窦霜在她身边无声落泪,哭得身体都有些抽搐了。
落单的胡晋站在旁边,一会儿瞧瞧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但他感觉自己插不进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一脸无所适从的样子。
当看到邬君兰他们过来了,胡晋这才松口气,向他们跑了来。“哎,你俩总算出现了。你俩要是出事,那我们好人怕是要完蛋了。”
胡晋这句话乍一听下并无不妥,但细听之下就有点不对劲了。
但邬君兰暂时没顾得上他话里的问题,只是瞧向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胡晋道:“咳,之前大家的队形是这样的洪贤拉着窦霜谈心,两个人走最前面;舒蓉蓉不是摔了一跤吗,就让童念拉着她走在最后;我本来跟着你俩走在队伍中间,后来你俩商量着去另外那条小路,我没想好,就站在岔路口,结果忽然看到窦霜脸色发白地往回跑,说童念出事儿了,我们得去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