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直白了吧?”向晚没有否认。
“还好。”江寻星歪了歪脑袋,“如果这样,睡吗?”
他把手搭在了向晚腰上。
【但当“等到以后”这个想法出现之后,总会出现无数变故。】
【我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看到这封信,两年?三年?五年?十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看到。】
江寻星的状态很不对。
从一进门向晚就察觉到了。
他此刻的动作、话语,实际没有任何自主性,只是心理层面的意识活动。
他想伤害自己。
而伤害,不仅仅只是拿刀子、或是尖锐物品划在自己身上。
江寻星扶住向晚,仰起脖颈,将唇往他的唇上贴。
像亲吻冰块一样冰冷。
然后江寻星加深这个吻。
他不会接吻,只是慌乱的、杂乱无章的凭借本能舔吮,他顺势把向晚推到床上。
江寻星想把身上的短袖也脱了,指尖刚抓住下摆,却被向晚握住。
他说:“我是向晚。”
【时间能够治愈一切。当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一天,也许你想起C城,想起SAT,你会突然发现,当年陪在你身边的队长的脸好像变得很模糊,相处的细节好像也逐渐记不清,或许你会迷茫,这些记忆到底是真的,还是强行被塞进脑海里的一场梦?】
【对我来说,是梦吧,因为它太短、太短了。但我希望对你来说,是一段逐渐忘却的记忆。】
“我知道你是向晚。”江寻星说,“睡我么?”
“不睡。”向晚说。
江寻星动作一滞:“为什么?”
他追问:“为什么?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么?”
向晚轻轻柔柔的捧起他的脸颊:“你生病了。”
“我没有。”江寻星说,“我没有犯病,我好了……我已经好了………”
他又开始抓手臂,可是手臂很疼,已经破了一层皮。
江寻星看着手臂上的血痕,瞳孔骤然缩小。
他抓的吗?
什么时候?
他不记得了!
他猛然揪起向晚的领口,逼近他,近乎是用质问的语气:“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你不是亲我了么?”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什么意思?!”
像个疯子。
但好像没那么疯,因为到后来,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指尖也一点点松开,低着头:“我好难受,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向晚。”
“我………”
当再一次抬起头时,江寻星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哭了。
滚烫的泪珠从脸颊滑落。
他从来不会哭。
被父亲打时不会哭,拿刀剜自己时也不会哭,父母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也只是冷静的报了警。
就连刚刚在司空墓前他都没哭。
混乱的情绪再一次掌控了他的大脑和行动。
江寻星一把推开向晚,胡乱套上外套,想要出去。
【人总要朝前看的,你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过去。当初是我让你走的,现在,我又要让你走一次了。】
【我有点担心让你看到这封信会重新把你拽回来,但是,有些话我又很想对你说。人的想法总是这样矛盾,就像我希望你走,却又希望你能在某个时刻停下来。】
这种情况下,向晚不可能放任江寻星不管的。
他拉住江寻星。
江寻星已经失去理智了,他想甩开,甩不掉,他便一手挥到一旁的桌上。
台灯、纸笔、喝完的杯子,桌面上的东西乒乒乓乓倒在一块,椅子也被踹倒,一阵巨大的声响。
门外的里怀他们听见里面的动静,连忙敲门:“队长,怎么了?!没事吧?!”
向晚抱住江寻星,回答道:“没事。”
刚一说完,江寻星一口咬在向晚手上,怒道:“放开我!!”
“不可能。”
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
门外又响起里怀的声音,显然这两声争吵令他感到担忧:“到底怎么了?需要报警吗?”
“没事。”向晚牢牢擒住江寻星的双腕,“你们不要进来。”
江寻星想挣脱,但向晚的力气比想象中更大,挣扎间,口袋里的信和信封掉落出来。
看到信纸那一刻,他恍若被点燃,本就烦躁,难以控制的情绪更加燥怒,江寻星不顾一切的俯下身捡起信纸,下一刻却将之撕得粉碎。
纸片散落在身侧,江寻星终于闹累了,他安静下来,瘫软的靠在墙上,一点点滑落。
他盯着那一堆碎纸发呆。
眼泪又落了下来。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好好道个别,想和好。】
【在你看到这行字时,我会默认为我们已经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