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好。”姬神秀点头赞道,而后才看向鱼和尚。“大师有何指教啊?”
若按书中轨迹,这鱼和尚本是死在东瀛的,许是他的出现改变了原有的轨迹,令其再次履足中原,如今相遇却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
他心中一叹。
“也好,天下三大高手俱存世间,再加上眼前的陆渐,想来绝对不会让人失望。”
鱼和尚白眉飘动,稍一沉吟,他道:“居士先前凝出本相,看来大金刚神力已至圆满了。”
此话一出,周遭众人神情俱变,金刚一派,任一一人自古便是横绝当世,无敌人间,此人竟将大金刚神力也练的功至圆满,仅此一例,便已是无敌之资,那这实力又该是何等的惊人。
“恐怕远远不止于此,他适才聚九如禅师及花生大士等人的法印于一身,而后演出本相,只怕这大金刚神力已是前无古人之境,天纵之资委实让人动容啊!”
忽有清风袭来,但见一身影宛若乘风而至,竟是自远方翘崖飞身纵下,如飞鸟滑翔十数丈后,化作一片落叶坠在了竹林之上,
那是个宽袍汉子,年过四旬,眉如飞剑,容貌英挺绝俗,眉宇间却是不胜萧索。
赫然是东岛岛王谷神通。
不光是他。
山林之间,数道身影接连飘飞而至,西城东岛皆有,手段俱是不俗。
姬神秀毫不掩饰,他打量着所有人,轻轻一笑。
“不错。”
鱼和尚闭目叹道:“不曾想,自花生大士以降,金刚一派传到和尚这里竟犯下如此滔天大错,先有不能弃佛入魔,后又将大金刚神力流入居士手中,以至人间诞出大魔,和尚所背负的罪孽怕是再难洗净了。”
这金刚一脉所传若是非人,必造成无边罪孽,便如先前天神宗,心性不坚,为情欲所污,方弃佛入魔。
姬神秀一挑眉,淡然道:“大魔?谁是大魔?”
鱼和尚道:“相由心生,本相法身皆以自身性情而定,居士本相已凝,又何必明知故问。”
“这话却也不对,和尚苦参多年焉不知佛本无相,无相乃以众生为相,魔亦众生,既是无相,佛既是魔,魔既是佛,佛法魔法更无差别,我如今三十二相尽已化去,法身已凝,已至空明圆觉,便归无相,我就是佛,我就是法。”姬神秀轻笑摇头,不等鱼和尚开口他更是语出惊人的接道:“若我有一日到了西天,说不得要让如来匀我一半灵山,看看孰强孰弱。”
这话可当真是离经叛道到极点,听的众人目瞪口呆,一个个心神震撼难言,只觉得如在梦中,恍若幻听。
狂妄的人见的多了,这般狂的无法无天的还真是头一回见,竟是妄言要与如来平分灵山,这得是练功练坏了脑子,练的走火入魔了?
“老爷,如来是谁啊?”
一旁的毛球憨憨问道。
“一个满头疙瘩嚷着唯吾独尊的胖子。”
姬神秀随口应道。
鱼和尚听的连连摇头,嘴里不住念道:“罪过,罪过,居士入魔已深,只此一念,必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猝然。
“和尚,今日此地必定染血,念你乃是出家人,心性不坏,自此离去,我便不为难你。”
众人耳边,这话音一落,一个个只觉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为何?只因眼前青衣人嘴里的声音前半句还清朗柔和,可后半句却蓦然一变,变的浑厚沙哑,如山石滚动,云中雷鸣,竟激的众人呼息不稳,体内气血浮动,难以自持。
不料沈舟虚却倏而开口。
“大师,此人功力已横绝当世,论单打独斗恐已无人能制,如今吾等合该摒弃前嫌,共抗此獠,若错过今日,只怕此人愈发无法无天,到时候悔之晚矣。”
他神情不变,端坐木椅之上,忽又看向谷神通,一双眼睛平静无波,这说出的话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岛王今日只要全力出手诛杀此人,我便从此与她恩断义绝,至死不复相见,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哈哈……哈哈……”
姬神秀听的是抚掌大笑,他环视山谷四周,只听细响飒飒,分明有人早已暗中埋伏,人数还不少。
而后眯眼看向眼前的天算。
“说的好,你且继续,我倒要看看,你这底气是有多少,今天索性先灭西城再平东岛,也好遂了你们的心意。”
“轰!”
再听一声轰隆。
谷中但见一柄长刀横飞而至,立在众人面前。“铮!”
长刀从天坠下,不住旋动,狂风骤起。
霎时间。
众人只觉眼前人体内竟是迸发出一股气机,这气机初时无形,犹如脚边花草,可短短片刻便已根深茂密拔地而起,继而节节攀高,直冲霄汉,搅的天空风云变动,恍惚间就像化作一颗通天彻地的神树,似可顶青天、摘星斗、摩弄日月。